随同佛指舍利赴港的还有法门寺地宫出土的八重宝函、捧真身菩萨、十二环银锡杖等唐皇室供奉的20件国宝级文物。所以此次的迎送团规格相当的高,团长乃是某位大师,不便具名,总顾问是宗教局局长,也就是易天行名义上的直属领导,还有一些政界高官已经前期抵达。
机场笼在微雨中,前来迎接的善男信女们却是满脸虔诚。
“75人的恭送团、30人的护法团和40人的佛乐团。”
站在机场外的莫杀轻声对易天行说道:“资料上是这么说的,护法团应该是六处方面的人手。”
易天行摇摇头道:“六处不会出现在飞机上,护法团应该都是些有大修为的僧人。”
机场外侧早就布满了荷枪实弹的特警,易天行神识缓缓铺洒开去,感应到了很多六处的人手,还感应到了一些没有修为力,但精神力量十分坚韧的凡人。
他微微笑道:“这些人就应该是传说中的g4吧?”
机场上的迎送仪式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佛乐声声响起,笼罩场间,数千名善男信女双手合什,在香港各大寺的大德带领下,口宣佛号。
场上淡淡佛息无由而起,铺铺洒洒地笼在启德机场上空,与满天粉雨轻轻交织在一起,令场上所有的人都心生异感,无比安宁。
易天行忽然皱眉道:“这阵势太大,只怕会引来很多不相干的人。”
他霍然转首,冷冷地盯着离机场约数公里外的一处楼上,那幢楼并不显眼,有些古旧。
莫杀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低头请示道:“我去杀了他。”
易天行摇头道:“不知道佛指舍利有什么古怪,那人的气息我也不明白是哪家的,暂时不要动手。”
莫杀隔着铁丝网看着机场上热闹无比的迎送仪式,皱眉道:“看来还是有人愚蠢的超出我们想像。”
“利令智昏,肯定佛指舍利对那些人有什么好处。”易天行微微笑道:“我们本来准备暗中保护,但如今看来这法子要盯太多人。”
莫杀侧脸问道:“怎么?”
易天行又看了一眼那个小楼,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和佛指舍利在一起好了,看谁还敢来抢。”
这是实力带来的信心,如今的人间,除了陈叔平和梅岭那个老和尚之外,易天行谁也不怕。
当然,大势至那种变态恐怖的存在不算在人间的范畴之内。
“握着。”易天行轻轻将莫杀柔软的小手拉住。
莫杀反手握紧。
易天行微微闭目,默运三台七星斗法,上临朱雀下出龙,体内那枚淡青色的菩提心缓缓摇动,渐趋虚无。
启德机场佛乐声声,一直盯着铁丝网外那两个奇怪男女的g4特工忽然觉得自己眼花了。
铁丝网外的空气骤然一阵扭曲,光线在那处弯折变形着,下一刻,本来站在那里的男女忽然消失不见!
……
……
“紧急报告,第三号第四号目标消失不见!”
“马上搜索。”
……
……
“找到了,他出现在了机场里!”
“就地制服!”
“停!”
“有问题。”
……
……
“好象是迎送团的成员,刚才那些僧人都在向那对男女行礼。”
“丢你老母!给我接六处,要他们以后少带这些奇怪的修行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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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机坪上的佛指舍利迎送仪式还在进行着,佛乐声声中,双方的人员满脸微笑正在说话,忽然间空间一阵扭动。
护法团的三十僧众,是全国各大寺庙里精选出来的大修行者,第一时间感应到了问题,纷纷暗宣佛号,准备出手。
香港的善男信女们也看见了那处光线曲折,却以为是那黄布匣子里的佛指舍利受己等虔心感应,散发佛光,不由口宣佛号,面露狂喜,颂佛不已。
光线扭曲一停,存放佛指舍利的那个黄布包着的匣子旁边出现了一对年青的男女。
“阿弥陀佛。”
护法团三十名大德齐宣佛号,各式念珠绕腕,手印微按,便将法力往那处运去。
“不是阿弥陀佛,是我。”
平空出现在佛指舍利旁的人,自然是易天行和莫杀。
他轻轻一合什,将这三十道神通各异的气息轻轻消弥,礼敬道:“来的鲁莽了。”
香港各大寺选出的僧侣代表见着三十名大德齐齐出手,竟被这年青人轻松化解,大感惊吓,心想这是何方神圣?
不料那三十位护法团僧侣一见易天行的面容,却是恭敬一礼道:“原来是护法。”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感觉有人窥视,所以我现身压一压他。”
内地来的众多僧侣齐宣佛号:“护法辛苦。”
特区政府接待人员傻了眼,心想这位是谁?
易天行前年曾经随斌苦大师周游全国各大寺庙,这些和尚倒大半认得,也不客气,笑道:“吓了你们一跳,还跟我这么客气干啥?”
如此庄重严肃场合,也只有他才这么无聊。
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得不轻的宗教局局长凑了过来,黑着脸道:“易同志……”
不等他说话,易天行摆手道:“叶局长,你甭理我,我就是一保镖的。”说完后,拉着莫杀去与护法团里相熟的和尚聊天起来。
叶局长官高位重,但拿这位确实没什么办法,只好苦笑着和特区的官员们解释了一下。
特区官员隐隐知道内地有这么一位人物,这才恍然大悟。
仪式终于结束,国宝都被押送上车,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往会展中心开去。
易天行坐在车子上,经过先前注意到的那幢小楼时,静静往小楼里看了一眼。
小楼里有人也正在往车队里面看,与易天行的眼光轻轻一解,低声咒骂道:“看来你很嚣张。”
易天行发现他在窥视着,所以干脆亮出行踪,表明了,佛指舍利老子在看着,有种你就来抢……确实挺嚣张。
易天行微笑看着小楼里那若隐若现的目光,手指轻轻一掐午纹,结了个上清雷诀中的雨诀。
满天微雨骤然一疾,念力大作。
小楼里的那人胸口一痛,闷哼一声,吐了一口血。
……
……
车队在香港的大行上缓缓行驶着,前有警车开道,后有僧团相送,街道两旁时有信徒对着车队合什躬身行礼。
车队中的某一辆车,存放着一个黄布小匣。
易天行自然也在这车上,正在和僧人们说话,当年全国大寺的游历中,他与这几名僧侣都见过,法门寺的住持肯定是在这车上,另一位在五台山显通寺精修,一位是福建临清寺的大德,还有一位看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名字来。
那位老僧一合什道:“老衲乃玉泉寺僧人,曾与护法在省城大学见过一面。”
易天行笑了笑:“原来是玉泉寺的长老,这两年过的如何?”
玉泉寺长老叹了口气道:“峨嵋死,崂山疯,那一夜就我运气好。”
易天行知道他说的是那一夜,是陈叔平遁入省城的那一夜,也怪峨嵋老尼和崂山道士命不好,碰见下凡的那只疯狗了。
玉泉寺长老诚恳道:“听闻护法在鄱阳湖斩杀那妖人,老衲赞佩。”
其余几位僧人也都纷纷合什行礼,僧人们对他敬重,倒不是全为了他护法和世俗里的一些虚名,而是实实在在觉得佛宗在赵大居士之后终于又出了位厉害人物,僧人亦觉欣慰——谁说和尚没有嗔念的?
易天行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法门寺的住持忽然皱眉道:“易护法,先前与你交手的妖……高人是谁?”
果然是好和尚,对敌人也不肯说坏话。
易天行咪眼微笑:“管他是谁,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小车内众多慈悲和尚齐宣佛号,意欲冲去这戾气,被黄布紧紧包裹的佛指舍利似乎缓缓释放着某种神秘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