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期而至。
虽然在老国公面前嘴硬,但是李老夫人的心,随着夜晚的来临,越发不安。眼睛不停的在房间之中的各个角落之中来回扫视,生怕大夫人的魂魄会忽然窜出来掐向她的喉咙!
“老夫人,时辰不早了,喝了这碗汤药,您就该休息了。”丫鬟端着热腾腾的汤药来到老夫人的面前,恭敬的道。
老夫人接过汤药,皱着眉头吹了吹,没有喝,却抬眸看向丫鬟,“今晚是谁守夜?”
丫鬟道:“回老夫人的话,今日守夜的人,正是奴婢。”
老夫人将丫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将棉被搬进来,在我床边打一个地铺。”
丫鬟虽有些惊讶,但是老夫人的神情不善,再联想到这一次老夫人的病情,丫鬟心中对老夫人的做法就明白了大半,点头道:“是,奴婢明白了。”
老夫人这才皱着眉头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又拿了一块蜜饯塞进口中。
过酸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老夫人还没有舒展的眉头顿时皱的更深。
呸的一口将东西吐出来,老夫人倒吸了一口气,怒道:“混账东西,你这准备的是什么?”
丫鬟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回老夫人的话,奴婢准备的,就是普通的杏子果脯啊!”
“杏子?”老夫人皱眉,“我不爱吃杏子,下次你如果再敢准备这东西,看我不罚你!”
“是是是,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丫鬟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
老夫人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丫鬟如蒙大赦,这才端着托盘离开了。
李老夫人在床边枯坐了一会儿,想要将最近的事情理一理,但是却发现丝毫没有头绪,想起那晚的事情,反而叫人心中无端升起一股凉气。
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老夫人不再去想,等丫鬟在她的床边铺好了床铺之后,这才躺下了。
丫鬟吹灭了拉住,屋中顿时一片漆黑。
夜半,药性发作,李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之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烧的她浑身上下都被自己的热汗浸透,衣裳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不舒服的感觉强迫她从睡梦之中苏醒。
“来人……”李老夫人撑起身子喊了一声,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李老夫人的瞳孔瞬间紧缩!
一个身着白衣白裙的女人端坐在她的床边,长发散绾着。
从李老夫人的角度,只能够看见女人的侧脸,白玉耳环在耳垂下轻轻晃动。
“你……你!”李老夫人浑身上下的热汗眨眼之间就变成了冷汗。
大夫人转过头来,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嘴唇未动,空灵的声音却在李老夫人的耳边响起,“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杏子,不好吃吗?”
李老夫人想起入口极为酸涩的蜜饯,心脏猛然一跳,“你什么意思?!”
“一枝红杏出墙来,我以为你会很喜欢的。”大夫人不紧不慢的道。
李老夫人原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片。冷汗打湿了她的额角,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死的好惨啊……”大夫人没有理会老夫人,双眼之中忽然淌下两行血泪,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两道渗人的痕迹,“你为了保守秘密杀我,我死的好冤枉,我死的好惨啊!”
大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凄厉,充斥着让人心悸的怨恨!
老夫人胡乱的摆手,“不,我没有!我没有杀你,你是病死的,跟我没有关系,跟我没有关系!”
“是你杀了我,是你为了保守你的秘密杀了我!我冤枉,我冤枉!明明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我死,为什么?!”大夫人冲着李老夫人伸出了长着尖锐指甲的苍白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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