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听到云筝的话微微一愕,少女的脸上那块硕大的胎记看起来甚是显眼,显得有些丑陋,她另一边脸清秀而又美丽,此时这般在油灯前坐着,有一抹淡淡的忧郁自她的身上倾泄而出。
单看她另外半边脸,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可惜……
云浅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个男子,想来云筝的忧郁从那里而来,她淡淡地道:“二姐说得很有道理,这些年来云府的庶女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却只有二姐能跳出那个怪圈,过着自己的惬意生活。”
“惬意生活?”云筝冷笑道:“那也只是表面,我的日子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不过不可否认,至少不像你那样总是被人攻击。可是你如今也寻到了一个真正疼你惜你的男子,可是我要面对的却还是未知的生活。”
郑国公府的二少爷虽然是嫡出的,却并不得宠,平日里行事也算中规中矩,只是传闻他自小就有些痴傻,云浅的记忆中见过郑家二少爷一次,那是在一次上香的时候,郑府的二少爷傻里傻气的追一只蝴蝶追了很远。
她上次听到云筝的笛声,清灵而又高远,这样的一个女子又岂会看得上郑国公府里的傻子少爷。
她轻声道:“二姐若是不愿意嫁到郑国公府里,可以告诉奶奶。”
“没有用的。”云筝淡淡地道:“奶奶虽然平日里很和气,可是却是整个云府里看得最通透的那个人,她从来不会说人的不是,却也不能会否决母亲的意思。更何况将我嫁入郑国公府是父亲的意思。”
“是父亲的意思?”云浅的眼里有一抹惊讶。
云筝低低地道:“没错,就是父亲的意思。父亲的相位不稳,可是郑国公在朝堂上的地位卓然,以前郑国公在国子监里呆过几年,可以说是门生遍天下。”
云浅对于京中的形势知晓的并不多,却知道依着云靖言的性子,为了他的官位,他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说话。
她不说话,云筝的话素来也少,当下也不说话,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
两人心里都有事,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有油灯前足足坐了大半个时辰。
云筝终是站起来道:“夜色深了,你今夜就和我挤一张床睡吧。”
云浅轻轻点,云筝灭了灯,两人都没有脱衣,齐齐躺在枕头上。
两人此时都没有睡意,云浅轻声道:“二姐,你喜欢的男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家里一贫如洗,有一年我随母亲出门上香,他饿倒在路边,我见他可怜便让丫环救了他,给了他一些银子。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是我们救了他,有一次我出门的时候又遇到了他,他向我些道谢。而我当时对他并没有印象,只觉得他站在那里的眼神是那么坚定,虽然一贫如洗,但是腰板却挺得比直,整个人如劲松一样挺拔,只那一眼,我便知我的心系在了他的身上。”云筝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