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在他的心里,她是与他一体,绝对不会背叛的人。
荷嫔想到这些,又觉得十分得意,也知道惠帝忌惮身边的内监,恐有奸细,因此暗中吩咐她之后,便叫她自己收着砒/霜,回头给倒进摄政王的酒水里。她本就心里藏着这心事,如今也知道,若摄政王不死,惠帝只怕不敢叫她显露人前,还要继续宠爱贵妃。
她不能忍耐这个,如今比惠帝还希望摄政王早死。
“娘娘放心,砒/霜叫奴婢收在妥善的地方,绝不会出纰漏。”那丫头得意地说道。
“那就好。”说好了日后她要做皇后的,荷妃犹带泪痕的脸上,就露出几分满意。
沈望舒却脸色阴沉起来。
她立在假山一侧,听着这其中的算计,惊怒交加。
她没有想到,惠帝还真的起了心思要杀了阿玄。
她心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烧得她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只恨不能将荷嫔连着惠帝一起给送下黄泉。这是在惠帝对她只有利用之心的时候完全没有的感觉。
她一直冷眼旁观,虽然在报仇,可是却一直在随心所欲,从未有此时,想要将惠帝与荷嫔剁成肉酱的愤怒。她这才明白阿玄在自己的心里究竟有多么重要,顾不得还没有证据,挺了挺自己的脊背,就要出去摁住荷嫔。
她才踏前一步,正要高声,却感到肩膀上落下了一只优美的男子的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后一带。
她踉跄了一下,倒在身后一个坚硬的男子的怀里,才要喝骂,最却被另一只手给捂住,仰头,就对上了阿玄的眼。
他垂头静静地看着她,看到她脸上的愤怒,却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就这样扣着她没有动作,甚至对隔壁想要毒死他的阴谋完全无动于衷,仿佛时间都永远地停留在了这一刻。
他环着她柔软的身体,可是却一动不动,直到荷嫔带着自己的丫头心满意足地走了,这才松开了禁锢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自己退后了一步。他垂目不语,在沈望舒惊怒的目光里只垂了手,轻声说道,“不要因她,叫你心里不快活。”
他长袖一抖,一只美丽精致的凤钗,落在他的手中。
日光之下,金钗耀眼,栩栩如生。
“她要害你。”沈望舒见他仿佛并不在意,顿时变了脸色。
“我早就知道,你放心就是。”阿玄见她美丽的眼睛里都是为自己的担心,露出一个笑容来温声道,“不要为我担心。”
“放任她,你不怕阴沟翻船?”沈望舒见他心里有数,心里微微一松,还是忍不住讥讽地问道。
“放任她,陛下就要阴沟翻船了。”阿玄顿了顿,将沈望舒冷笑,忍不住上前两步,将金钗给她插在如云的发间,见那凤凰展翅,振翅欲飞,那美人娇艳,虽在盛怒,可是就算在发怒,那双眼睛里的濯濯的光辉都叫他移不开目光。
他看着沈望舒凝视着自己,眼里都是关切,却只是很有礼地束手说道,“陛下不知道,那砒/霜我早就知道,早就盯着那宫里。若陛下要毒死我,我只好先下手为强。”
沈望舒示意他继续。
“人证物证都在我的手里,荷嫔的宫女买了砒/霜,陛下若死了,凶手都找着了。”阿玄这就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黑锅人选摄政王都给找好了,可不是不甘失宠因此谋害了惠帝的荷嫔么。
只是当初他本是想一杯毒酒送惠帝与荷嫔外加贵妃一起上西天,再抚一个老实听话的皇家子弟上位,不过如今,就不好叫眼前的心上人知道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只怕她要动手了。”沈望舒见他打算得不错,方才松了一口气。
“我心里明白。若他驾崩,你愿不愿出宫?”
阿玄对她虽然十分爱惜,可是总是十分克制,显然是因她是惠帝贵妃,不想叫她背上恶名的缘故。不过若惠帝死了,沈望舒想要出宫就简单了许多,换个身份,自然就能给他做个摄政王妃。至于摄政王妃为何酷似先帝贵妃……
大抵都是缘分来的。
沈望舒见他心心念念为自己打算,眼里露出温情的笑容来。
她正要点头,却见一个宫女匆匆而来,到了她的面前连礼都来不及施了,匆匆道,“娘娘可不好了!荷嫔与容妃娘娘闹起来了!陛下还挨了荷嫔一耳光,如今,如今……”
她说到最后,想到那方才的画面,吓得乱颤。
再没有想过,荷嫔能跟疯子一样,连陛下都着了毒手,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这正是看好戏的时候,沈望舒眼睛微微亮起,只用力对阿玄点了点头,兴冲冲地走了。
摄政王素来尊重心上人,也不会忘情,用规矩克制的眼神看着她赶去看去,左右无人了,垂头咳了一声、
他翻开自己垂落的手心,就见优美的掌中,有一个鲜红的唇印。
她方才留在他掌中的。
阿玄想到她柔软的嘴唇触碰在自己掌心时的酥麻与战栗,默默地看着这唇印良久,四处逡巡。
无人,寂静。
他满意垂头,舔了舔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