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像遭了雷击一样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曾经幻想过与他再相逢的各种场景,独独没想过会在自己家里、在自己丈夫身边见到他。当他若无其事地和她打招呼时,完全如同陌路人时,她心痛难忍。怕失态,寻了借口,迅速折回厨房,再也不敢出现在有他的餐厅。
曾经她一直以为自己恨透了他,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恨之深都是因为爱之切,无论周大力对她多好,她心底深处始终没有忘记最初的他。但是他把她忘了。也许二十多年前他就把她忘了,要不然也不会不声不响就离开她另娶她人。
那天下午,她去哥哥坟前坐了一下午,也哭了一下午。后来几次再遇闻焕东,他都是彬彬有礼地笑对她,完完全全感觉不到他对她的记忆,顾及诸多因素,她也没有加以试探,而是尽量避开与他的接触,却又几次忍不住远远地看他,默默流泪。
后来周大力要周洲回来帮忙打理,虽然她很想见周洲,又怕周洲与闻焕东有接触,所以表示反对,没想到周洲听周大力说到利润时,立刻表示返乡,怕他们怀疑,她只得装出一脸开心样。没过多久,她的担心成了现实,即使她想方设法,也没能制止周洲和闻焕东的接触,他们还很投缘,尤其闻焕东几次借钱给周洲后。
面对这一切,她只有暗暗忧心。无力改变一切的她只得安慰自己:闻焕东已经忘了她,他又不知道有周洲的存在,应该不会有什么。
“闻总,按您的吩咐都印好了。”
秘书的话打断了林苹的思绪。
“放这儿。”闻焕东转而叮嘱,“我一会儿要出去,有事儿打我电话。”
“好的。”秘书见他轻揉太阳穴,马上关心地问道,“闻总,您的头又痛了吗?”闻焕东微微颔首。
“我去给您拿风油精。闻总,今天没变天,您的偏头痛怎么也会犯呢?”秘书一边给他风油精一边问。
“昨晚没睡好。”闻焕东往太阳穴上抹了点风油精,随手拿起打印纸,对林苹道,“我们走。”
林苹快步跟上。上车后,她犹豫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闻总,您有偏头痛症吗?”
“嗯,老毛病了,变天头就会痛。”
“怎么会这样呢?”
“以前脑部受过点伤。”
“受伤?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他脑部竟然受过伤!难道他不记得她,和脑部受伤有关?
林苹突然觉得心口有些疼。
“很多年前的事儿了。你联系好能联系的人没?”
“我就联系。”见他这么说,林苹也不便多打听,掏出手机,遂一个个拨打电话。
*
这边,林小碗到疗养院看母亲,见母亲对姑父家发生的事完全不知情,知道姑姑没惊动母亲,才松一口气。没到一会儿,她接到姑姑电话,怕母亲起疑,含糊应了几声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知道姑姑心急,陪母亲聊了一会儿后,她找了个借口,离开疗养院,再给姑姑打电话,想适当露几句风让姑姑宽心,不想姑姑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再后来便关了机。她联系不上姑姑,担心姑姑出什么事,和小飞从幽竹镇直奔周家庄。
进庄的大路一改平常冷静景象,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今天赶集吗?这么多人?”小飞怕车子刮倒路人,开得很慢。
“都快十二点了,集市早该散了吧?天,不会是姑姑出了什么事儿,这些人来看热闹吧?”林小碗惶恐不已。
小飞听言神色一紧,一边安慰说“不会的”,一边停车向路人打听情况,才知道原来是养种殖场高价招点工做事,路上的行人有来做点工的,也要来凑热闹的。
“做事?!难道是请来采摘种植园蔬菜的?那些蔬菜不能上市啊!”林小碗一时大为紧张,“我们得去阻止!”
“好。”问过路后,小飞直接将车开至种植园。
“碗碗,你怎么来了?”汗流浃背的林苹看到林小碗很意外。
看着已经光秃秃的菜地,林小碗急声提醒:“姑姑,这里的菜不能上市场啊,这可都是被催……”
“这些菜另有作用。”一个男人严肃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是股东。”林小碗很不客气地瞪着男人,“我说怎么处理这些菜,就怎么处理。”
“碗碗,不许没礼貌,这是荣腾公司的闻总,他是来帮我们的。”林苹小声在林小碗耳边说明拨菜的缘由。
林小碗却一句都没听进去,而是目露紧张地瞟了眼闻焕东。
要知道她曾经在荣盛集团的年会上露过脸呢。目前这种情况,还不宜让姑姑知道她和荣少琛的关系。
她正想找借口离开,不想姑姑已向闻焕东介绍她了:“这是我侄女林小碗。”
“林小——碗?”闻焕东立刻投来探究目光。
天,他不会认出了自己吧?林小碗的心顿时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