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胆,万万不敢再来此地装货卸货啦。”
李若兰听得满面羞红,朝雪冰寒望了一眼,见她嘴角带笑,登时明白她在装傻充愣,暗中取笑自己,哼了一声,伸手按在雪冰寒肩上,说道:“雪妹妹,你可见过那女鬼长得什么模样?”
雪冰寒偷笑道:“我自然是不曾见过的,不过那女鬼如此痴情,想来也不是什么邪物,她定是思念远去孤岛的情郎,一颗心念兹在兹,备受煎熬,唯有来到他登船离去,不告而别的岸边,才能静下心来,又顺便翘首期盼,只望他早些归来,正是‘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她正在故作优雅,吟诗作对,忽听李若兰冷笑道:“我倒清楚一事:那女鬼其实下手狠辣,若听到有人取笑于她,定会将那人剥光衣服,扔到水里,让那人好好洗洗冷水澡。雪妹妹,你想想那般滋味,可否好受?”
雪冰寒吓得魂不附体,一颗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惨叫道:“胡说,那女鬼乃天下间最善良,最美丽的少女,她可不是女鬼,乃是仙女下凡。正要与牛郎鹊桥相会,享那一年一度之乐...”
李若兰蓦然动手,一下子抽出雪冰寒身上腰带,雪冰寒“呀”地一声,想要落跑,却被李若兰一把抱住,两人嘻嘻哈哈,打闹起来,全然将那大船之事忘得干净。
苍鹰暗觉好笑,心头烦闷稍减,见归燕然背着莫忧,起意捉弄,偷偷跑到他身后,用力一推,归燕然全没防备,啊呀一声,踉踉跄跄,从藏身处冲了出来。李若兰登时知觉,回头持剑,一头七彩梅花鹿瞬间出现,拦在归燕然面前,叱道:“什么人?”
雪冰寒“咦”了一声,看清归燕然容貌,拍手笑道:“姐姐,你看我算得准不准?归大哥这可不回来了....”朝归燕然身后一瞧,顷刻间闭嘴不语。
李若兰见归燕然回来,心中狂喜,本想上前招呼,忽然见他背后背着一位少女,容貌美丽至极,绝不在自己之下,娇躯一震,一腔热情霎时烟消云散,她眉头一扬,满脸傲慢神态,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我那没出息的师父回来了。我瞧你出去这半年,收获倒也不小,竟替我找了位师娘,嗯,果然是劳苦功高,尽心尽力。”
半年之前,那一夜事发突然,苍鹰与归燕然见靖海王下属提前登船,来不及知会李听雨众人,临时起意,见机行事,混入船上,从此一去,杳无音讯。李若兰本还想再见归燕然一面,谁知他突然没了踪影,心中既感恼恨,又担忧焦急。不知为何,数月之内,满脑子想的都是归燕然的言行。她虽然嘴上对归燕然诸般刁难,轻嗔薄怒,但实则对归燕然极为钦佩,不知不觉间,竟生出莫大好感来。
随着日月推移,时光流逝,这好感愈发强烈,思念之情亦不可遏制,她依照归燕然所教法门,每夜习练易筋经入门功夫,固本培元,收摄心神,但暗怀心事,总是不能平静。半夜睡不着觉,索性便来到这无碣浪口,盘膝练功,默默等待,竟颇有奇效,借此镇定下来。
她与雪冰寒年纪相仿,交情深厚,虽然干的是造反杀头的买卖,但平时无话不谈,都是些小女儿家的琐碎小事。遂将拜归燕然为师之事告诉了雪冰寒。雪冰寒何等聪明伶俐?听她语气迟疑,嗯嗯啊啊,登时便察觉出来异样,平时也没少拿此事取笑她,但实则心中颇想助她与归燕然玉成好事。谁知此刻好不容易等归燕然回来,却见他背上有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女,饶是雪冰寒极富智计,一时也昏头昏脑,茫然无措。
归燕然浑然不觉,露出欢喜微笑,说道:“李姑娘,雪道长,咱们总算又见面啦。”
李若兰一扭头,哼地一声,道:“我也不稀罕见你这等好色之徒。”
归燕然尚未答话,身后莫忧睁开眼,挣脱落地,笑道:“两位姑娘可是误会了?在下莫忧,并非女子,而是一位如假包换的男子。在下旧疾发作,时不时浑身无力,无可奈何,唯有劳烦归大哥帮忙了。”
李若兰听他声音娇嫩,容貌妩媚,虽不施粉黛,但也有十分美貌,喉结平坦,虽然举止利落大方,不似女子般忸怩,却又哪里肯信?冷笑道:“这位姑娘,你们俩之间的事,与咱们外人何干?何必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呢?本姑娘也不在乎你二人有无瓜葛。”
莫忧凄然道:“在下天生这般异状,真不知受了多少误会!因而备受屈辱!罢罢罢,这等妖怪般的容貌,在下不要也罢!”说着手中蓦然现出短剑,哗地一声,刺入自己面颊,划出一道深深伤痕,登时血流不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