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身份严重不符。究其原因,便是因为雌栗靡要把重兵布署在与乌就屠所在乌孙的北境,与之对峙,无法分兵。乌就屠看似什么都没干,却以实际行动支持了北匈奴郅支。
至于乌陀就更不必说了,没有他的支持,当年抱阗也不敢明目张胆,置康居王令于不顾,举族万骑,攘助郅支。
张放此次到康居,已在心里将康居势力划分三派:屠墨、贝色、开牟是亲汉派。不仅是因为当年曾有良好合作,更重要的是,彼此有利益关联,这才是最重要因素。而以任塞为代表的康居诸大臣,算是中间派,属于可争取力量。
世间有人群的地方,就得分左中右,康居自然也不会例外。
乌陀、抱阗、呼珊、伊奴毒这些,就是张放要打击的势力。
嗯,说到伊奴毒,张放就看到了,就在乌陀身后。与乌陀一进门就如毒蛇般盯住张放不同,伊奴毒的眼神是闪躲的——这当然不完全是因为他做贼心虚,而是当年被俘后连续遭到张放窥探心里留下的阴影。
“国师,注意,不要看他的眼睛、”伊奴毒压低声音提醒道。
乌陀先是一声冷笑,随即嘎嘎怪笑,双手举天,划了个半圈,然后双掌交叠于心口。而康居这边,上至国君任塞,下至桀骜的呼珊,全以同样的动做,与乌陀见礼。
张放知道这个礼节,这是一种拜神礼,而大巫师(国师)是神在人间的代表,可受此礼。张放个人可以入乡随俗,但既为汉使,他就不会对乌陀施以此礼。
乌陀眼神陡厉,很快隐去,桀桀笑道:“汉使,张君,青铜天将。今日终于见面了。”
张放拱手:“久仰国师之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啥叫“名不虚传”啊?乌陀咀嚼了半天,也听不出这话究竟是褒是贬。或者,褒贬由人?
乌陀顿时也有了呼珊那种牙痒痒的感觉。不过,国师就是国师,再怎样也不会如呼珊那样失态,而是……
乌陀上前向任塞略欠身,道:“乌陀来迟,只因临行前占卜一爻。”
“哦?神明之示如何?”任塞那副认真虔诚的样子,完全不象个国君。
张放看在眼里,暗自摇头,却也并不以为怪。信神崇巫,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从大汉到西域,从国君到黎民,无不如此。
“今冬恐有白灾。”
乌陀此言一出,殿上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面露恐慌。白灾啊,这可是草原王国的最大劫难,每经历一次白灾,整个王国都得元气大伤。
任塞惊问:“国师,可有神喻免灾之法?”
这一次,所有看向乌陀的目光,都带着虔诚了。
乌陀面无表情,仿佛神意加身,口吐真言:“需杀牲以祭。”
任塞以下诸臣都松了口气,杀牲嘛,很常见的祭祀方式,如果能用这样的祭祀免去一场灾难,绝对值得,也是必须要奉行的。
谁也没想到,乌陀紧接着一句:“但此次祭祀,需要一位贵人贡献一匹良马做为牲首,才有奇效。”
任塞毫不犹豫:“国师请说是谁,就算是本王,厩中良马也任选。”
乌陀摇摇头,缓缓伸手,向张放一指:“这位贵人,就是汉使;所需牲首,就是他的坐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