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宜主,身体随着马车左右摇晃,一颗心也随之晃晃悠悠,上下不着地,不知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事已至此,已无后悔药可吃,听天由命吧……
当马车停下时,一个曾经噩梦一样深深印在脑海里的声音传来,令宜主如坠冰窖。
“鲁媪,这车里载着什么?居然这般小心。”
这是一个鸭公嗓音,很有特点,听过的人通常不易忘却。就是这个声音,令宜主恍悟,自己中了圈套。
“少主,车里是老主人吩咐要好生看管的重要人物,万不可让她走脱。”说话的是个年老的女性声音,正合“鲁媪”之称(媪,指老年妇女)。
一听这个声音,宜主更是手足冰凉——不是因为她熟识这个声音,正相反,她对这个声音很陌生。之所以令人害怕,是因为声音源自方才那壮年车夫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说,车夫早已换人了,由壮汉变成老媪,她完全蒙在鼓里……不,是蒙在车里。
“既是阿翁吩咐,你就照办好了。后院的禁室有一阵子没使用了,阴森森的,我就不跟去了,你看着办,没事别烦我。”那鸭公嗓说着便要离开。
突然车帘一掀,一个小巧的身影蹿出,脚刚落地,还没看清周围环境,斜刺里一根长鞭卷来,将小巧身影生生拽倒。
“啊!”如果不是宜主有良好的舞蹈功底,在摔倒时紧急侧身,将面部着地变为肩膀着地,这一摔非破相不可。
长鞭一端持于一只胖而粗肥的手,手的主人矮敦肥胖,一脸横肉,左腮长着一颗大黑痣,两个水泡眼透着酷寒之光,一看就是“容嬷嬷”那类人物。这一点,从她出手毫不在意损害后果就可以看出来。
鲁媪一鞭拽倒宜主,长鞭一收一挥,便要朝宜主后背毫不留情抽下。这时那鸭公嗓咦了一声,俯身探看:“居然是个小娘皮。”
被那少主无意遮挡,鲁媪这一鞭便抽不下去,只得冷哼收回毒蛇也似地长鞭。
“放……放我走。”宜主吃力撑起半边身子,仰起头,“我是阳阿公主的家姬,你们好大胆,不怕被诛么!”
那鸭公嗓——不错,正是石大公子石荣,这会正瞪着小眼,使劲瞅着眼前少女:“咦!咦!好美的小娘,好生面熟啊……阳阿公主家姬?啊哈!本公子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当年那对姊妹中的姊姊么?”
宜主早在听到那公鸭嗓时,就知道是谁,此刻唯有埋首以避,心头充满惊恐——阳阿公主曾半开玩笑说过几次,那位石大公子屡次登门向她要人,为了顾全敬武公主的脸面,她硬顶住没给。
长安上层人物只知石大公子荒淫,而在诸权贵府里下人则流传着石大公子的诸般凌虐嗜好,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这样的人,谁不怕落在他手里?
“哈哈哈哈!”石荣直起腰身,仰首大笑,“阿翁真是知我……张放,我叫你不给美婢!我叫你羞辱我!我叫你知道什么叫现世报!哈哈哈哈!”
石荣的脑海里已构想出一幅扬眉吐气的画面:邀请富平侯来府上做客,让这小娘奉上酒酪,然后一把拉入怀中,一边狠揉,一边介绍这是谁谁谁。那富平侯的表情,一定精采万分……
“哈哈哈哈……”想到高潮处,石荣的表情与笑声都有几分癫狂了。
笑声未落,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少主若无事,老奴这就将人带到禁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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