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石阶而上,迎接张放的,是一张成熟女性的如花笑靥。
阳阿公主!
张放步出洞口,长揖到地:“多谢姨母相助。”
一身彩衣的阳阿公主掩口而笑:“都叫姨母了,焉能不助?”
张放笑了:“还是姨母疼我,改日定要到府上请安。”
阳阿公主妙目流转,吃吃笑道:“请安是必须的,但不能一个人来哦。”
张放一怔,刚想说“我不是一个人来还能带谁来?”旋即醒悟阳阿公主说的是谁,不仅苦笑:“姨母说笑了,我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带她来啊。”
阳阿公主很大牌地一挥手:“放心,姨母好人做到底,我去跟皇兄分说。皇兄那身体,也禁不起折腾了,既然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别耽误人家如花年华了。”
张放鞠躬道:“姨母好意,外甥心领。只是眼下宫中之局,表面波澜不惊,底下暗流涌动,此事可小可大,最怕被人借题发挥,还是不要惊动陛下的好。”
阳阿公主颇感意外,差点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外甥,含笑点头:“少子袭爵之后,果然长大了。”旋又轻笑,“姨母这不是为你可惜么,如此着紧卖力,却未能携美而归……”
张放朗笑:“姨母美意,外甥明白,此事已有安排。”
阳阿公主以袖掩口:“好,姨母便拭目以待。”
张放虽表现从容不迫,但出身皇室的阳阿公主眼力何老辣,焉能看不出这外甥内心的急切。当下笑道:“好了,我也不磨人了。你要找的人,就在后面的长秋殿。眼下想必在更衣换装,再有一时半刻,就要前往前殿面君。你只有很短的时间来说服她,有信心么?”
张放振袖悠然道:“只要我想,从来没有说服不了的人。”
半刻时后,阳阿公主带着激赏的目光,望着这个英俊的外甥潇洒远去的背影,回首轻笑道:“他没说要带你走么?”
宜主垂首,幽幽道:“君侯,他、他没认出我……”
……
长秋殿就在长信宫正北,两殿处于同一条轴心线上。从长信宫正殿出来,直向前行不过百米,就是长秋殿。这里是太后、妃嫔们自娱怡情之地,也是从正门进入太后居所长信宫的必经之地。
由于今日皇帝、皇后驾临长乐宫,卫尉将整个宫殿警戒等级提到最高,诸门把守森严。若是张放走正门,绝对没有半点机会。
皇宫警戒的特点就是外紧内松,这毕竟是皇宫,又是和平时期,不可能有事没事搞得如临大敌。人在宫外,那是使尽浑身解数都进不来,但人在宫中,却完全可闲庭信步。
张放穿着一件内宦的衣服,又没长胡子,咋一看,还真像个小宦——当然,他还做了点化妆,弄丑些,否则这样英俊的宦官也太扎眼了。阳阿公主的化妆术有点挫,如果张放满长乐宫乱转,人多眼杂,这拙劣的妆容终究会泄了他的底,但只是沿着游廓走百米,都没碰到几个人,自然不虞露馅。
长秋殿檐下,有四个内宦守着门口,张放一出现,四人一齐望来。张放立定,朝四人中为首那个内宦招招手。
那内宦可是有品秩的黄门署长,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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