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安静重新送到病房,由护士看着,宁悠才打算离开,离开前隔着玻璃看着里面那个精神失常的女人。
心里虽然有些庆幸她疯了,就没人和她抢贺温谦了,可是看上去似乎真的有点可怜。
不过,宁悠逼着自己狠心,她可怜,那谁来可怜自己?
她可是为了贺温谦失去一切,包括她哥哥,她亲手害死贺冥,才让贺温谦如此恨她到不来看她一眼,怪不了她。
……
宁悠走后,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安静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想事情。
有时候她晚上就这么看了一夜,也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
护士过来换洗床被的时候,脸又臭又难看,实在忍不住说了句,“天天枕头都是湿的,照顾你一个疯子本来就累,还给我整这么多事。”
说着,护士还嗅了嗅被子,冷哼,“千万别告诉我是你连大小便都失禁,你是疯了,但你还没残吧?”
抱怨了半个小时左右,护士才叨叨絮絮的拿着被子枕头去洗了。
安静仿佛没听到一样,缓缓起身走出了病房外,她一路仿佛看不到任何人一样走着,直到走到了花园里。
她蹲下了身子,在一颗树旁,似乎在和空气说话一样。
她潜意识里记得贺冥最喜欢躲在树旁边玩耍,而此刻在她眼前,仿佛出现了当时记忆中的画面,让她一时分不清现实和幻想。
她嘴角一时有笑意,在和那幻觉说话,一时又没了笑意,沉默地看着。
这时,她没有注意到身后逐渐走过来的脚步声,依旧蹲在树旁边的角落里,看着一个不存在的幻影,时而笑时而冷。
看上去,精神根本不正常。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停顿在她身后的男人,才喑沉开口,“你打算逃避贺冥死了的事实多久?”
安静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空洞的眸子有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焦距,谁……在说话?
“逃避不能否认你害死他的事实,更不能否认你欠贺冥,还有,我。”
说着,安静才从麻木中缓缓回过神,她转过头,看到了那张恍如隔世的俊颜,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脑子,似乎有了一点情绪。
只是却立刻被宁悠昨天来告诉她的事占据了,他和宁悠都要结婚了,还来干什么,指责她害死他儿子,想打她骂她还是报复她?
“我……不想看到你。”安静难听哑哑的声音,仿佛铁锈浸湿过水一般,她转过了头,没有再他,而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身后的男人没有离开,而是冷漠之极地说,“除了我,没人会来精神病院看你。”
安静听到精神病院几个字并没有反常,她很清楚自己被送到这里,而且对她来说也无所谓,不论是护士的轻视鄙夷,还是宁悠的洋洋得意,又或者是他的冷嘲热讽……
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
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会在意这些吗?
不会,安静心甘情愿沉浸在贺冥的世界里,她是用另一种方式在赎罪,在陪着贺冥,这时,她突然被握住手腕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