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锲而不舍的响着,时暮不得已接通了那个电话,是时颜艳打过来,要他现在立刻回公司,他自然没有答应。
他想留在这里,守着安静,等她情绪平复后在去照顾她。
正想挂断电话,就听到那边传来严厉的声音,“你要是想立刻和安静离婚,就别过来了!”
时暮还没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痛苦地敛眸,拂过隐隐作痛的头部,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逼他,他不想现在离开医院,不想离开安静,只是远远守着他的心才稍微平静一点。
虽然另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安静更重要些,就像他逼迫她在他和安御天选择一个的时候,是因为如果换成是他,他就会选择她。
所以,希望得到她同样的感情回应。
可是时颜艳仿佛知道他不会立即回公司,竟然拿离婚做筹码要挟他。
时暮不知道趴在方向盘上沉默了多久,才僵硬地缓缓抬手,开启了引擎,最终妥协在时颜艳的威胁上,他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和她离婚。
……
医院病房里。
安静片刻不离地守在安御天的床边,虽然他一动不动,也不能跟她说话了,但她觉得他应该还有话跟她说的,仿佛在等一个奇迹一般,等着他醒过来不肯放弃。
见状,陆郁霆示意其他医生出去,等医生护士都出去后,他才缓缓走过去,仿佛高高在上地低头看着她,语气温柔似安抚,“你想陪着你父亲多久都可以,但也要照看好你的身子和情绪,尤其是你身子还特别虚弱,刚刚还犯了肠胃病……”
安静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依旧握着安御天冷冰冰的手,不肯松开,眼神没有一点情绪,仿佛什么也看不进去。
一般病人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担忧。
从心理学来说,这样将悲伤和痛苦隐藏在心里,只会越来越严重,导致她精神奔溃。
宁可她像刚刚对时暮那样,发泄失去安御天的痛苦,也好过现在的平平静静。
陆郁霆刚想抬手,触碰到她头发那瞬间,又缩了回来,温雅地低声说,“相信你父亲也是这样希望的,别让他担心了。”
听到这话,安静才稍稍回了一点点神智,转过头,瞥向他又仿佛穿透他,“你们说我父亲死前有话想对我说,他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她暗透无光的眸子,陆郁霆轻叹了口气,他当时又没有参与抢救安御天,但是面对她不肯死心执着的目光,他只能柔声说,“他希望你能替他好好活着,这大概是他唯一的心愿,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走了,你该怎么办?所以你别再让他担心,坚强一点活着,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不是吗?”
就算没听到安御天的话,一个将女儿疼在掌心如明珠一样的父亲,死前还能有什么其他心愿?
无非,是希望她能活得好。
听罢,安静更加紧了紧安御天的手,看着他紧闭的眼睛,仿佛一夜之间苍老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