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哗啦啦”的往下流,温度正常,陆西玦关掉水龙头,小心翼翼脱掉衣服。
洗澡前,她吃了退烧药,所以觉着浑身乏力。
外套是烈川的,里边的衣服,是她的。
不过,长袖T恤是棉质的,她脱不下来,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门外敲了两声,她咬牙,“有人!”
但那敲门声没有停,又继续敲了两下。这换衣间平日又没人来,这个点,谁来敲门?
她忍着脾气,把外套胡乱裹在身上,开门一看,是男人站在门外,洗澡间门太低,他高大个子被挡在外边。
“二……”
一个“少”字还没吐出来,男人就开门挤了进来,小小的洗澡间,一下拥挤不少。
“啪嗒”一声,门被反锁。
她咬唇,脸色在这狭小空间里,绯红一片,“二少想洗?如果是,我让你。”
总之,她不可能当着男人的面洗澡。
她抱着东西就想走,男人一把拽住她,力道大的几近要将她捏碎。一双幽深犀利的黑眸泛着红。
如地狱来的恶魔,让她心头一颤,她挣扎,不敢去看他的脸,“二少,有事说事,我没欠你钱,你不用像个讨债的。”
她装的这么淡定无所谓,让他更加暴怒。
他一把扯过她身上披着的外套,嗜血的眼泛着凶恶的光,整个人都被气的哆嗦,“陆西玦,你可以!”
外套被他一甩,丢在洗澡间的空格上。外套里层,斑驳的血迹如一朵朵妖艳的曼珠沙华。
她来不及反驳,被男人狠狠一把撕开衣服。
疼的她一声闷哼,眼泪溢了出来。
破碎染着血的烂布包裹着她,身上的伤痕一览无遗。
原本如若凝脂的肌肤,如瓷娃娃精致无损的她,被撕开了表层,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布娃娃。
没一块地方,是好的……
她咬牙,手臂抱在胸前,蒙着雾的眼,多了几分哀求,“二少,请你出去。”
这样的她,不想被他看到!
男人眼眶一瞬红了,手指颤抖,面部肌肉抽搐,想碰她,她却往后退了几步。
“求你……”
她声音哽咽,如一只被伤害够的小羊羔,眼底满是央求,“求你出去……”
空气一瞬静谧。
一秒,两秒……
烈川扭过头,胸脯起伏厉害,身体里如藏着一团野兽,沉默几秒,没再停留,转身走出洗澡间,将门重重摔上。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她受伤的。
可能是……
猜的吧。
她低头一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太多,淤青,红肿。整个后背被刀划伤,一道疤痕如一个闪电。
她只能看到伤疤尾巴处皮肉翻开。
血淋淋的样子,她,并不想让他看见。
她举着蓬头,试了下水温,小心翼翼冲洗,将身上那些血迹擦拭干净,头发也洗了一遍。
被那些人揪掉了一撮头发,这肯定很难看。
洗的过程很艰难,伤口一碰水,疼的厉害,她只能尽量用毛巾蘸着擦拭,这么一弄,折腾了好久,才终于洗完。
额头和后背因为疼痛,出了不少冷汗,汗水覆盖在伤口上,又是钻心的疼。
疼痛让她大脑异常清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