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如老僧入定,沉着地看着女杀手横空而至,猛地抬腕——刚才说话时他两手并未闲着,而是不停地利用身底下杂草和庄稼编织草绳,此时已经织成两米多长,带着粗重的风声直劈下去!
“啊——”
女杀手短促地惨叫半声,被势大力沉的草绳抽倒在地,白钰毫不犹豫以猛虎下山之势扑了上去。
没有搏击技巧,没有招式可言,两人在庄稼地里硬碰硬进行擦身搏斗,隐隐响着“嘭、嘭、嘭”沉闷的拳头击打声。
战至酣处,女杀手使出弹腿将他蹬出三米多远,然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庄稼间跃起身,手臂一转露出把手枪,白钰眼疾手快凌空踢中她手腕,手枪飞落到五六米开外。女杀手象变魔术般左手又亮出手枪,他看得明白猱身而上重重撞在她耸起的胸口,两人再度倒到草丛间。
然而这回形势又有很大的不同,刚才女杀手始终被压在乱糟糟的杂草庄稼下,看不清周遭情况,无法发挥自身优势,现在她虽然摔倒了,身体保持较大自由度可以施展层出不穷的招数和手段。
她身上好象是取之不尽的武器库,忽儿鞋尖上弹出利刃,忽儿袖口里滑出匕首,忽儿嘴里射出尖针,再加上灵巧的搏斗战术和多变的拳脚风格,尤如老虎与狐狸完美组合。然而白钰思路清晰,沉着冷静地将这些花招一一应付下来。如果说女杀手是波涛汹涌的海浪,白钰就是岸边屹立不动的礁石;如果说女杀手是怒吼呼啸的狂风,白钰就是层层叠叠的防护林,徐徐化解她如潮攻势。
战至酣处,白钰防守稍懈被女杀手觑得空档,单拳连续击中他胸间、腰间、腹部!
白钰踉跄连退四步,脸色煞白,门户大敞。
眼看她即将发出致命一击,冷不丁他怀里手机响了,女杀手微微一愣。白钰抓住难得机会聚全身之力旋身飞踹在她腹部!
她尖声惨叫,身体瞬间力量全无,四肢张开平平仆倒在地。
白钰单臂紧扼她脖子,右手持刀抵住她太阳穴,喘息良久才说了句令她大为意外的话:
“两百四十万照给,怎么样?”
女杀手懵了,嚅嗫道:“不……不打算报警?”
当然想,可这样的职业杀手底子都会洗得很白,作案基本不留痕迹,关于做了五单的事只是说说而已谁知真假?加上自己没受伤,没半点损失,即使移交给赵天戈严加审讯,只要她坚决不透露半个字恐怕也是不了了之,放出来后还会不依不饶找自己麻烦。
最极端的是,职业杀手通常都有一颗暗含毒丸的“毒牙”,关键时刻可选择“玉碎”,自己将一无所获。
还不如劝降令其归顺。
白钰越来越觉得需要女杀手这样的帮手——没有任何背景,底子干干净净,场面上与自己无任何关联。
两百多万换个帮手,代价太小了!
白钰俯身凑近她笑眯眯道:“因为我俩有缘嘛,但你必须告诉我,你要那么钱干嘛?”
女杀手显然不习惯与陌生男子靠得如此之近,下意识努力向旁边躲避,道:
“说了你不会信。”
“我判断得出真假。”
“我爸、我妈、我两个哥哥四个人都得了非常严重的病,医生说都需要换肾,加上排队期间医疗费,还有手术后的疗养费,你算算要多少钱?”
白钰吃惊地说:“一家四口人要换肾,家族病?”
“不,他们都是矿工,职业病。”
“百铁有个专门看矿区职业病的医院……”
女杀手截口道:“就在那儿看的,医院提供了很好的治疗和服务,也免除了前期一些诊疗费、医药费,但换肾的费用必须自己出,他们无法承受。”
白钰轻轻叹息:“高昂的费用让你走上了职业杀手的不归路?”
“我本来已入选省武术队有望参加全运会冲击奖牌,但我不能坐视父母和两位哥哥的病不管……我找不到赚钱的办法,只能铤而走险。”
“我给,就算买自己一条命,两百多万身份也差不多。”
女杀手道:“你一个处级干部哪有这么多存款?除非你是贪官,说明我没杀错人!”
“我有个不错的家庭,所以我从来无须在钱的问题上发愁。”
“你是好命,象我这样的只能杀人为生!”女杀手硬邦邦道。
白钰突然松手并退开两步,女杀手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右手紧握匕首对着他,胸口急剧起伏,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慎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白钰道,“杀人者终究有伏法之日,与其终日惶惶不安永远躲在阴暗的角落,为何不做个堂堂正正的好人?杀手组织那边见你两年杀不动一个人大概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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