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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见状,仗着自己是张一冬的夫人,便不悦的说,“没见我姐不舒服吗?你们有什么要紧事,非得现在问吗?”
“的确很要紧,对于案件侦破很重要。”警察说,因为碍于张一冬的面子,他们已经在何家等了三个多小时了,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何舒云回来,自然就想马上问清楚。
这时,何老也走过来,见了大女儿脸色苍白,自然很担心,“舒云,你是哪里不舒服?”
事已至此,何舒云也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即使她现在找借口躲回房间了,可这些警察却不会离开,会一直等在这里,于是她虚弱的摇摇头,“爸,我只是头有点晕而已,没什么大碍。”
说罢,她又对舒月说,“扶我去客厅吧。”
何舒云坐在沙发上,她对面,坐着三个警察,她左手边是何老,右手是舒月,她虽然心虚,可却佯装镇定,将语气压低,显得很虚弱的样子:“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那模样,是极尽配合的姿态。
为首的警察硬着头皮说,“何老,我们按例要询问何女士一些事,麻烦你们暂时回避,好吗?”
警察直接找上门,这原本就让何老颇有些不悦,这下子又让他回避,他心里更不爽了,不过,他倒神定气闲,“我不过是陪同在旁听着,不会插言的。”
他这样回话,倒让警察有些为难了,不过,碍于他的身份,自然不好再置疑什么,于是尴尬的点点头。
“何舒云女士,”为首的警察开始问道,“请你仔细回忆一下,你最后一次见傅迪成是在什么时候?”
何舒云一听,松了一口气,而后说,“上次在派出所,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他出事一个星期以前。”
“你会不会记错了?”警察看着她,眼神犀利:“你再好好想想?”
话已出,自然没有更改的道理,而何舒云也没有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不妥,于是说,“的确是一个星期以前,我没有记错。”
“可据我们所知,他在案发前一天就已经回了首都,当晚是住在家里的,”警察说道,“经我们确诊,你当晚也在家。”
何舒云大惊,心砰砰直跳。
舒月很吃惊,而何老更是震惊,他不悦的对警察说:“傅迪成一直在出差,怎么会在首都?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
警察却十分笃定的说:“目前的人证物证都可以证明傅迪成当晚住在家里。”他看向何舒云,“何女士,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
何舒云喉咙有些哽塞,脑子先是一团糟,后来强装镇定的说,“傅迪成的确告诉我,他在外面出差……前一晚,我也确实没有见过他。”
“傅家保姆已经证实,你们当晚都在家。”警察直接戳穿了她的谎言。
何老脸色微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无端端的就怀疑她吗?”
“何老,请您谅解,我们只是按例询问而已,”警察有点为难,这何老明明说过不插言的,可却偏偏……
众目睽睽之下,何舒云脸色讪讪的,“我那晚之前确实在家,后来医院护士给我打电话,我就立刻去医院陪我女儿了,不信,你们可以问300医院的雷敏医生和妇产科护士。”她又说,“傅迪成是否回了家,我真的不知道,也没有见过他。”
“你确定那晚没有见过傅迪成?”警察又问。
何舒云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我们查过监控,傅迪成是晚上十点回家的,而你是凌晨一点过出门的,这三个小时,你们夫妻都没有见过面吗?”警察说。
何舒云一惊,他们……竟然查得这么详细?可这谎既然从开始已经撒下了,这个时候若再反口,那她的嫌疑就大了。于是,又捏造了一个谎言,“之前我们吵过架,近期都是分房睡的……而我那晚不舒服,不到九点就回了房,所以……”
警察看着她,目光里带着冷漠与犀利,“何女士,经我们查证,你和傅迪成是九月三日办理结婚证的,可经法医验证,傅迪成的死亡时间是在九月三日凌晨一点左右。”他又说,“既然傅迪成已经死了,那跟你去办理结婚证的那位,又是谁呢?”
何老颇为一震,脸色陡变,目光炯然看着何舒云。
何舒云此刻是如坐针毡般难受,当着家人被警察追问原本就很难堪,此刻,正是心虚得不知所以,说话也吞吞吐吐的,“其实我们早就准备去办结婚证……可傅迪成一直很忙,所以……我们就委托我妹妹帮忙办理的……”
一旁的舒月,听到现在,觉得很吃惊,不过,这会儿,她倒不避讳帮人办结婚证是不是违法了,而是诚实的点头帮何舒云作证,“我可以证实,结婚证的确是我帮忙办理的,那时,我不知道傅迪成已经……”
警察点点头,做好笔录之后,又拿出一张照片,“何女士,这上面的人是你吗?”
看着照片时,何舒云心一惊,脸色煞白,脑子懵了,因为照片正是那晚,她拖着一个大旅行箱从别墅里出来。
“何女士,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拖着这么大的箱子?”警察问。
何舒云额头上沁出密密的汗珠,“我……”事已至此,她绝对不能承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不是告诉你们,我接到电话要去医院陪女儿吗?因为天亮她就要出院,所以我顺便带这个箱子去帮她装东西。”
警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随口问了句:“装东西,能用得着这么大的箱子?”
何老脸色紧绷,不悦的训斥道,“用大箱子装物品,这自然是因为东西太多,难道这你们也要置疑吗?”
警察扬扬眉,没回答,又问,“何女士,我想看看这个箱子。”
何老立刻接话,“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怀疑什么?这箱子是我女儿的私人物品,跟案子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好看的?”
“何老,”警察为难的说,“请您理解一下……”
何老忿然不平,虽然怒着,却也噤了声。
何舒云浑身冒冷汗,起了鸡皮疙瘩,敷衍着说:“这箱子嘛……从医院装东西回来的时候弄坏了,早就扔了……”
警察又问了一些话,而何舒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过,却也极尽找借口回答着,而何老呢,也极尽插话,扰得警察一度皱紧了眉。
末了,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似乎在用眼神商量着什么,最后,问话的那个警察合上笔记本,说,“何女士,今天的询问就到这里,你如果想起什么跟案件有关的信息,可以和我们联系。”
看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何舒云终于松了一口气,瘫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难看。
舒月倒是皱了皱眉,她在一旁听了这么久,似乎也听出了大概,“姐,他们怎么能怀疑你呢?”
何舒云浑身都是冷汗,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们这是怎么办事的?不去捉拿真凶,反倒是怀疑起你了,”舒月不悦的说,“姐,你放心,我待会儿会给一冬打电话,让他去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月,你别多事!”何老训斥道。
“爸,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姐被怀疑吗?”舒月愤愤不平的说。
何老眉一紧,没回答,继而看着何舒云,“舒云,到我书房来。”
经过刚刚警察半是试探半是询问的问话后,何舒云正心虚,处于后怕的阶段,整个人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她此刻脑子一团糟,“爸,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一向偏爱大女儿的何老这下怒了,也顾不得小女儿也在场,怒道:“静什么静?马上到我书房来!”说罢,转身就走。
何舒云一震,素日何老疼她,从不舍得大声说她,可现在竟然训斥她,她有些委屈了。不过,慑于刚刚的事情,她只得乖乖的跟着他进了书房。
门刚一关上,何老脸色很难看,直接问她,“舒云,你说句实话,迪成是不是你杀的?”
何舒云一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我……”
何老似乎已经不耐烦了,眼神犀利的看着她,训斥道:“别吞吞吐吐的!”
舒云微微垂眸,“我……我没杀他……”
何老恨铁不成钢,“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
何舒云哪儿敢承认啊,于是便一口咬定,“爸,我真没……你知道的,我连鱼都不敢杀,又哪敢……”
“你呀你!”何老长气极了,“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你以为,你一口咬定不承认就没事了吗?证据确凿时,你想抵赖都抵赖不了,难道真要被拘留,上了法庭,没有退路时你才肯承认吗?”
“爸……”何舒云一时间惶惶不安。
“你还不说实话吗?”何老问。
想到警察问的那些话,何舒云心虚极了,现在连何老都看出来了,她便吓得不轻,故意杀人,那可是要判死刑的,于是咚的一声,跪在何老面前,哭着说:“爸,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