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去,不求能够击杀敌人,但凡能以自己的血肉为身后的同僚们建起一面盾墙,让他们能够帮自己报仇,已经足矣。
血肉四溅,内脏横飞,零落的碎肉残肢与泥土混在一处,将大地都染作红色,堆起了高高一层尸骨山……而在这山顶的,可不正是西歧的将士们么?
重重的踩踏在肉泥之中,浑不顾忌身上沾着的到底是自己这边同僚的血肉还是敌人的内脏,所有的人都已经杀红了眼睛。
“杀!!!”
南宫适乃是多年领兵的老将,如今眼见部下凶性已起,知晓这已经是自己等人最后的机会,只有拼尽所有的力量,做那乾坤一掷,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当下,奋勇争先,冲在了士兵们的最前方,带领将士们冲杀不断,一时间,哪怕是面对数倍于自己等人的朝歌将士,他们竟然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万余名士兵的困兽之斗,和来自于朝歌的数万名将士的围剿,将整个金鸡岭渲染的喧嚣不已,而那明亮的火光,更是连金鸡岭之下的姬发和姜子牙等人都清晰可见。
“哈哈哈哈……”
姜子牙爽朗的笑道:“看来南宫将军已然和朝歌将士交上手了。”
姬发担忧道:“不知此战是胜是败……”
“放心吧陛下,南宫适将军乃是经验丰富的老将,而且那宇文拓对我等无比蔑视,定然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此战,我们胜算至少八成。”
“如此,孤便放心了。”
姬发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看来书中说的果然不错,哀兵必胜……我们这样掐断他们的生机,反而惹来了最激烈的反扑。”
金鸡岭内,宇文拓站在上风处,看着下方那已经完全绞着在一起的两支部队,道:“宁轲,你给下方将士传令,给他们让开一条生路,不要让的太大!”
“明白!”
站在宇文拓身边的独孤宁轲举起了手中的旗子,然后挥舞出了几个姿势。
下方所有将士们都清晰可见。
“散!散!散!”
朝歌将士们早已经在宇文拓帐下奋战不知多少年,自然知晓他这传令的手段,当下本来红着的眼睛也迅速恢复了冷静,在与西歧将士们厮杀的同时,队形逐渐的改变。
不知不觉的,一条通向大门的道路已经被开辟了出来,只是两侧尽都是朝歌的将士,刀光剑影豁豁,显然这并非一条绝对的生路。
但生路就是生路……
眼见生路开启,西歧将士们那本来炙热的杀意迅速的冷却了下来。
不知随着谁的一声大喊,甚至于可能是来自于朝歌将士们的呐喊,“快逃!”
两个字,却泄去了所有西歧之人的劲头,有西歧将士放弃了本来固若金汤的防守,冲向了那已经完全洞开的大门。
“不可!!!”
南宫适大叫起来,虽然不明白对方突然打开大门到底什么意思,但他多年为将的直觉,却让他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对方这一招,似乎是正击中了自己的死穴。
而那名逃跑的西歧将士,竟然并未中任何攻击,反而一路顺利的逃到了大门处,然后冲出了大门,不见了身影。
在尸骨血山上战斗,早已经吓破了他的胆,只要能逃,便是做逃兵也顾不得了。
“快逃啊!!!”
有了第一个,便好像有了信号一样。
本来坚决的战斗也迅速的溃不成军,西歧将士们仿佛瞬间被熄灭了反抗的勇气一般,都拼命的向着那大门处逃去,不过这回,迎接他们的,却是来自于朝歌将士们那近乎围剿一般的绞杀。
但之前的团结已经不见了踪影,拼命的把自己的同僚往那刀尖枪头上撞去,只为了自己能够得到那一线生机!
“哈哈哈哈……孙子果然不曾骗我!”
宇文拓大笑起来。
而武成王却困惑的皱眉,“孙子?谁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