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邢初五赶紧递给他筷子,“尤书记,您喝得太冲了。赶紧吃些菜吧!”
“对,赶紧吃菜吧。酒别喝太多,伤胃!”吴蔚抬眼看了一眼尤金池,说道。
“谢谢领导关心!我这胃,铜墙铁壁一般,扛得住造!”尤金池夹了一口菜,嘴里塞得满满的,嚼巴两下就咽了下去,马上又端起了酒杯,“这一杯,我单敬吴书记。您哪,联系我们清武区,往后的事情还得多仰仗您!只要有事儿,您说一声就行了,保证什么都办成了!”
看到尤金池的杯子和自己的杯子碰到了一起,吴蔚只好端了起来。
尤金池站在他的身后,说了一声,“您随意,我干了!”
吴蔚佩服尤金池的酒量,说干就干,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他说他的客人是几个客商,他进来的时候,吴蔚就觉得他已经喝得不少了。
两杯下肚,尤金池又把杯子放到桌儿上,“服务员!倒酒!”
空的杯子又满了。尤金池端起来,“接下来,我再敬敬咱市委办的领导,这个吗,亚洲、温东,你们俩得赞助一下。吴书记,您要不也支持一下?您是联系清武的领导,从这个角度我攀个高枝儿,我把您当成清武区的一份子,行不?”
吴蔚笑道,“尤书记吩咐,哪敢不从?!”
尤金池嘿嘿一笑,“吴书记,您可别再给我上眼药儿了。李家铺发生的事,把我这心压得都快爆炸了。不瞒您说,我是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啊,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您看看,这儿,还有这儿,跟鬼剃头似的。”
吴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别说,尤金池的脑袋上,一小块一小块地露出了青亮的头皮。
“你这是斑秃吗!”吴蔚说道。
“是啊!吴书记还是您厉害,这个您都懂?我这斑秃,最近刚得的,就是愁的啊!您看,这一碰,又掉了……”尤金池用手理了一下头发,果然,手指间夹着不少黑色的头发。
“那你可得注意一些了。我听说,用生姜能抹好了,你可以试试。”吴蔚说道。
“这法儿我正试着呢。估计够呛,没起多大作用。这要是哪一天,头发掉得一块一块的,那我干脆就弄个大秃子!不说了,不说了,喝酒!”
找了若干理由,这一杯酒下肚,尤金池起身告辞,吴蔚摆摆手,随他去了。
出了门,尤金池的脸马上拉了下来,转到楼道拐角的地方,给县委常委、区委办副主任打电话,语气很冲,“金鸣,你怎么搞的,你不知道崔亚洲也在这个地方吃饭吗?”
“以后做事长点脑子!那头儿的情况你一点不掌握,知道这样我很被动?我还没请过呢,他就来献媚!”
“好了,不说了!耳朵长点儿,眼睛尖点儿,别整天傻吧叽的。”
尤金池挂了电话,换上了另外一副表情,脖子仰得老高,目光根本不看脚下,径直向另外一个包间走去。
还没进屋,电话便响了起来。尤金池一看,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又躲回刚才那个地方,点头哈腰道:“老领导,您好!您怎么有空给我打起电话来了?”
“什么?哦,这事儿我知道了。那儿的情况您还不知道啊?”
“没抓,我问过会永了,早把他放了。这种事,出俩钱摆平就行了。”
“您放心,我肯定会处理好的。出不了事儿!什么?他还会功夫?没看出来啊。”
“好,好,我会加小心的。”
尤金池挂了电话,自言自语道,这事儿闹的,怎么谁都知道了!居然会功夫?还是个高手,看来不是个简单人物。
吴蔚以为,这件事不会等他再过问,一定已经办好了。宋继武该拿的赔偿,一定拿到手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情,居然引起轩然大波,弄到最后差点没法儿收场。
过了十来天,崔亚洲到他办公室,愁眉苦脸的,进来以后不等寒暄,便道:“吴书记,这工作我没法儿干了。您代管组织部,您给我找个地方吧,去哪儿都行,哪怕到市人大政协也好!”
吴蔚看了看他,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亚洲?”
“怎么了?您说,这工作有的干吗?我都得上被告席了。您说,我这个区长当的,窝囊不窝囊?”
吴蔚一愣,指着沙发请他坐下,“有事慢慢说,别着急。”
“我这么多年委屈求全的,在那儿干着憋气又窝火,整个就是一灶坑里的王八。您可怜我,得给我找地方。这事儿谁也解决不了!”崔亚洲言辞十分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