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蔚的话音儿刚落,周三友便敲门进来。
别看他的年龄已近五十,面相却是惊人的逆生长。曾经有人把他的年龄猜小了十岁。用人大主任郭文明的话说,周三友是个很“挺阔”的人,模样周正,能说会道,当了常务以后,更是如鱼得水,什么事儿都插一杠子。
不过,今天的周三友有些狼狈,衣服不知被谁扯了一道口子,脸上也被人抓了几道儿,头发也失了原来的油光滑亮,显得有些“犀利哥”。
“吴书记,步县长,我回来跟两位领导汇报一下医院的情况。”周三友说道。
“嗯。现在家属情绪如何?”吴蔚问道。
“还闹着呢,七大姑八大姨的全都来了。这个陶小桃的家人,一个比一个不讲理儿,推推搡搡,你们看看,把我这外套给撕巴的!”周三友提了提前襟,脸上全是愤懑。
“周县长辛苦了。她的家人提什么条件了吗?”步力行问道。
“提了。狮子大开口,没法儿跟他们沟通!”
“什么条件?”步力行追问。
“让县里拿出二百万,按因公死亡标准,她父母按已故老干部家属的待遇享受抚恤,这不扯淡吗?”周三友翘着二郎腿,不屑地说道。
吴蔚很不满意周三友的表情,如果换作他是陶小桃的家属,是不是提出的条件比这个还要苛刻?陶小桃的家人很明白,人死不能复生,如果能从她的死中得到一些利益,这就是最现实的。——这是一场谈判,现在,主动权在他们手上。
陶小桃的家人,都是普通人,失了女儿,又没有既得利益,如果女儿不是从政府的楼上摔下来的,而是其他地方,也就罢了,可在现实语境下,县里为了安抚死者家属的情绪,肯定会作出让步。正是认识到了这一点,陶小桃的家人才会做出在医院的举动。
这样的行为,吴蔚一向认为:其情可悯,其行可恨!
在现有的法律和规则框架下,他们提出的这些条件,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他们——这是在刁难县里。
“大家都发表一下意见,看看这件事情怎么办?”吴蔚的话一说出来,众人便都明白,开这个会的目的,就是想为解决这件事情定个调子。
周三友马上发表意见:要我说,这事儿跟县里又没什么关系,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虽然县里也有责任,但也只是连带责任,咱们县里充其量占两成。可是,话又说回来,小桃毕竟是咱们接待中心的人,还是在上班时间擦玻璃摔下来的,按因公死亡还是可以的。
“对,我同意周县长的意见。”袁静琳话不多,直接表态,倒也干脆。
“这事儿啊,我看还是等正式调查结论出来再下吧。你现在定因公死亡了,可如果以后有新的证据证明她不是失足摔下来的,而是……哦,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政法书记万学清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不停地瞟向周三友,好像有些怕他。
“步县长,你怎么看?”吴蔚扭头问身边的步力行。
“这事——周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当然,学清想得更周到。可这事儿一看就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擦玻璃失足摔下来,这事儿也不少见。原来我们就有一位老领导,女儿上大学的时候,也是擦玻璃,没踩稳,一下子从楼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