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关于发展规划的问题。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乡里是不是有规划,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乡里是不是认真执行了十一五规划。但我想,原来农村妇女做鞋做裤子袄,得有个鞋样裤子样袄样,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有个图样呢?而且,这个图样应该是很优秀的,经过论证的能操作的图样。我记得小时候,我妈总去借我婶儿的鞋样,说是做出来好看。朱书记、董乡长,我的建议,你们是不是到外面去走走,开开眼界?看看人家是怎么干的,然后到上面找个规划设计部门,哪怕花点钱,也要做个好规划出来!”
朱、董二人不停点头,朱则明却暗想,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想做规划?那规划哪个做得起?前年找市里的城乡规划设计院,想做个规划出个图,狮子大开口想吞老子五十万!花五十万买些花花绿绿的图纸,顶个屁用!
“第三,关于基层组织建设的问题。这个问题,每到一个乡镇,我是必讲的。乡村两级是整个社会系统的未梢神经,如果末梢神经出现问题,严重时全部工作会瘫痪的!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说过有一种病,这个病叫‘慢性炎症性脱髓鞘性多发性神经病’,这种病严重时,会导致病人全身瘫痪,成为只能躺在床上的‘活死人’。我在医院照顾父亲时,遇到这样的患者,对这个病的名字记忆也很深刻。当时医生的解释也很有意思,说人的神经如电缆,这个病就是电缆外面的皮发生病变,电缆漏了电,会引发故障,人也一样。我们党是各项事业的核心,而我们这些基层干部,就是电缆外面的胶皮,一旦胶皮自我腐蚀了,核心不就出问题了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们县以下这些基层干部,又将何去何从?关于这个问题,县里会陆陆续续地发一些文件,解决基层建设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吴蔚又讲了几句,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结束了讲话,鲁大江听说书记要见他,还算老实,一直等在董大有的办公室里,陈明喜听着他大骂朱则明。
朱则明让人把鲁大江叫过来,被吴蔚制止了。朱则明只好陪着吴蔚,一起到了董大有的办公室。
鲁大江一看朱则明进来,扑上来就要动手,吴蔚伸手格住他,鲁大江感觉到一股力量,愣了一下,“你他妈的谁呀?”
朱则明刚要说话,吴蔚摆手制止,笑着问道,“鲁大江,你不是一直在骂我吗?说我不见你,我来了,看来你非常不欢迎我!”
“你?你是……县里新来的那个书记?”鲁大江疑惑地问道。
吴蔚点点头,“如假包换!”
“你——真是?这么年轻!你是长的年轻还是岁数小?”鲁大江直直地看着吴蔚,脱口而出。
“鲁大江,你说的这都叫什么话?”朱则明一听鲁大江一句话也不在正题儿上,怒道。
“滚犊子吧,我和县委书记说话,你插什么嘴插嘴!有你插嘴的份吗?”鲁大江瞪着眼睛,回头骂道。
朱则明堂堂一乡书记,被这鲁大江指着鼻子骂,脸上挂不住劲了,脸拉得比长白山还要长。
见朱则明要发作,吴蔚换位想想,被人当面上司的面骂,忍住不发飙,也算个真男人了,便说道,“鲁大江,你嘴干净点儿!乡政府不是你一个人的乡政府。朱书记和董乡长要管着全乡大大小小的事,管着4万来人。什么事儿都得容个空儿!一口能吃个胖子吗?事有事在,你再骂人,我马上甩手就走!”
鲁大江眨巴着眼睛,看着吴蔚,觉得一股寒意升起,好像就从这个小伙子身上散发出来的,讪笑道,“他不是也骂我吗!你让他出去,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