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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是……我……唉!”这是吴蔚的声音。
“小蔚,我错了。我不该把所谓的前途看得太重。不管是你的还是我的,我想得太多了。一步错,步步错。小蔚,当初我一念之差,让你离开我这么多年,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难道,现在你还要惩罚我吗?”
当年意气风发的洛文海,现在看上去老态龙钟,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吴蔚的嘴唇翕动,目光里早已多了一份柔情,多了一份理解,可是,这一声“爸爸”,真地太难了!!
“唉!叫我一声爸爸,真地那么难吗?”洛文海一下子猜到他的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后天我就要做手术了。你还记得我画的那些画吗?”
吴蔚当然记得,洛文海是最爱画竹子的,以前,他还以为他崇拜郑板桥的为人,因为他经常会说“衙斋卧听潇潇竹,疑是民间疾苦声”,现在,他才明白了,他爱竹,爱画竹,皆因为他深爱着母亲杜青竹!
还有儿子的名字,吴斯洛,分明就是思念洛文海的意思!如果连这一点都不明白,他吴蔚可就白活这三十年了!
父母的感情那么深厚,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而今又要共同面对生离死别,他……
“爸爸——!”
吴蔚哭跪到洛文海的床边,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声“爸爸”中,尽数化为灰烬!
洛文海激动地抓住吴蔚的手,抚摸着他头上根根短发。他在他面前工作的时候,他就无数次想过这个动作。现在,他终于有了这个机会,他,是他洛文海的儿子!
洛轻雪推门进来,看着老泪纵横的洛文海和跪在地上的弟弟,上前,并排和吴蔚跪到一起,一双美眸看着父亲,“老军阀,答应我,一定挺过这一关!你挺过去的话,我就跟小蔚一样,叫你‘爸爸’;如果你挺不过去,别怪雪儿心狠,我是不会叫你爸爸的!在我的心里,老军阀从来不是懦夫!”
“小蔚!雪儿!我的孩子!!”洛文海抱着一双儿女,放声痛哭。
杜青竹半蹲在洛文海床前,抱住父子三人,泪流不止。
“哇——!爸爸爸爸……”洛洛看到奶奶和爸爸都哭,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哭起来,在东方青蓝的怀里,不停地往一家四口的方向够。
洛文海听到洛洛的哭声,抬起了头,眼睛里放着光,“洛洛,洛洛!我的孙子!”
东方青蓝赶紧上前,让他看得更真切一些,“洛洛,叫爷爷!”
“耶耶耶——!”洛洛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但叫得却有些不耐烦,所有的音调都是去声的。
“洛洛,爷爷的大宝贝儿,来,爷爷抱抱!”洛文海伸出双手,目光中的渴盼,与吴开明并无两样。
“不!”洛洛十分清脆地说道。
洛文海有些尴尬。杜青竹抱过洛洛,“让爷爷抱抱吧!亲亲奶奶,也亲亲爷爷!”
“啵——!”洛洛在杜青竹的脸上亲了一下,小手放在头的一侧,认真地看着洛文海,“耶耶——”几颗小牙露了出来,那副小模样,把洛文海给喜欢的,抓心挠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