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法医对死者的死亡原因进行了鉴定。死者家属签字后,殡仪馆的车过来,把死者拉走了。
经过了解,吴蔚才清楚,死者名叫张树志,是张大锤子的叔伯哥,今年五十多岁,膝下无子,只有一个老伴儿,瘫痪在床。
张大锤子也受了一些皮外伤,医务人员要给他包扎,张大锤子把人推开了,一直跟在吴蔚的身后,就是不说话。
等吴蔚把一切安排妥当,现场秩序也稳定下来以后,张大锤子才上前,说道,“吴书记,我给你惹祸了!”
吴蔚面无表情,“你这是给我惹祸吗?你这是给你们村里惹祸!什么叫忍一时风平浪静?什么叫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这样出马一条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这回坏了人命!你敢说,不是没有你的原因吗?!张树志没了,你那瘫痪嫂子怎么办?凶手是伏法了,但你嫂子是不是恨你?这一口气是出来了,可她的后半辈子呢?”
张大锤子低着头,一声也不吭。看到那些带血的片刀,在半空中飞舞,扬起点点血花儿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
后悔归后悔,但他觉得这样做的不错,让人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拉屎屙尿,这份窝囊气,他张大锤子受不了!
“他们欺人太甚了!”
“有法律制裁他们!你以为你能代替法律吗?”吴蔚心里虽然挺欣赏张大锤子的血性,但嘴上却不能说。
“法律要是管用,他们这些人也不会为虎作伥!吴书记,白明义被判刑呢,他把村里祸害成这样儿,才判了两年。我听说,他儿子一运作,还整了个保外就医,坏人得不到惩治,你说,我们当好人有什么用?!”张大锤子梗着脖子辩解道。
“你这是歪理!他已经被判刑了,你还想怎么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国法在那儿摆着呢,你以为是瞎判的啊?你觉得他判得轻,他自己还觉得判得重呢!你看看你,闹出这么大的事来,你说,怎么办?”吴蔚冷冷说道。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本来,我不想搭咕白三儿那个小王八犊子,可他非找事儿啊?带着几个人在街上骂骂咧咧的,把我们老张家的十八代祖宗都骂出来了,难不成我还感谢他?”
“你别死犟歪理!哦,人家骂你,你就打他,他再打你,你再打他,这还有完吗?有些事情,抬抬手就过去了!”
“关键是白三儿那个瘪犊子他不抬手啊!这都带着人打上门来了,还不让我们保卫家园吗?”
张大锤子的话很在理,很朴实,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得胜村就是他们的家,人家提着棍子片刀打上门来,他们这些血性汉子,怎么可能还猫在炕上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保卫家园?我看你们这是蛮干!”
“他们上来就砍就杀,我们怎么能是蛮干呢!是他们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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