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蔚清楚,他在铤而走险。他在赌,赌王君成不会向盛世才告发他的所作所为。
自从王君成成为他的秘书以来,他一直在观察他。虽然他比管中山年轻,但老持重老重,一开始或许觉得他是个年轻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但久而久之,吴蔚发现王君成是个可信赖的人,他一直通过表示对管中山的敬重,向吴蔚表达自己的衷心。
两个人闲聊的时候,王君成时常会提起曾国藩,吴蔚觉得挺纳闷,如此年轻的一个人,对《忍经》《挺经》《曾国藩家书》之类的书籍非常关注,这意味着什么?他觉得,王君成也在赌,赌自己跟在他的身后,会有一个好前程。哪怕这份前程来得晚一些,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也会得到他的帮助。
盛世才很是懊恼,本以为,冷栋国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冷栋国的小情人,对他的所作所为强烈不满,因为不满意她交男朋友,对他起了杀心,利用过量消心痛,让冷栋国心脏病发而死。——这是多么符合大众口味的说辞!
可是,凭空出来一个什么举报,居然把被称为“天眼”的老刑警高树达给搬了出来!
陶小兵这些日子心里也很不痛快。他跟吴蔚作对,吴蔚甘愿当颗软钉子,不跟他正面起冲突,但一次次让他碰壁,弄得他是里外不是人。
陶小兵来找盛世才的时候,盛世才正火大着。见他进来,冷哼了一声,“陶县长,来干什么?”
“盛书记,我是来找你告状的!”
“告什么状?告谁的状?不要动不动就告状!你以为状是那么好告的?!”
盛世才的态度,让陶小兵吃了个憋。见他如此,陶小兵干脆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站在盛世才面前,任他骂,任他数落。
“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告状吗?”
“对啊,就是告状啊。我要告那个姓吴的,他也太猖狂了!成立了一个什么一中护校队,居然连我这个主管公安的都不知道,从公安抽了那么多人,他凭什么啊?”
盛世才冷冷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屁大的事,也值得往心里去?再说了,你是公安局长吗?公安局长抽个人还得跟你请示,那还要他干吗?”
陶小兵吃了憋,自然是心里不高兴的。可又不敢跟盛世才翻脸,好歹他也是个县委书记不是。
盛世才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份了,又把话拿了回来,“小兵,你和吴蔚,都是个积余的顶梁柱,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隔阂。如非必要的原则性的东西,大可以抬抬手就过去了。只要是想干工作的,在人情世故上自然会有疏漏。你说的这事儿,要说他错也有错,没有事先跟你沟通;要说没错也没错,他一个主持工作的副县长,为什么要事事跟你汇报?这么小的事情,汇报来汇报去,等拿出结果来,黄花菜都凉了。”
“可是,他也不能拿我不当回事啊!”陶小兵嘴硬。
盛世才脸色一变,“他不拿你当回事,你自己不会拿自己当回事吗?怎么叫当回事?你开会不积极,处处给他设阻碍,他想拿你当回事,当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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