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恍然,“原来这样!”须臾,她骂道:“死老头子!早早就将我定了出去。”
玉子书伸手点了她一下,“身在福中不知福。谢言对你真是不错,如今你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年,若还是留着心在的话,考虑一下,及笄之后,就和他议婚吧!”
罗玉顿时怪叫一声,“我才不要这么早嫁人!”
“你是不想这么早嫁人,还是不想嫁给他?”玉子书挑眉。
罗玉皱眉,不答话。
“我听子夕说你喜欢容枫,可是如此?”玉子书看着她。
“别听他胡说!”罗玉瞪了玉子夕一眼。
玉子夕耸耸肩,“你一直躲着谢言,却救了容枫,什么人能让你这个小丫头伸出贵手?不是喜欢他是什么?”
“容枫喜欢二姐姐!二姐姐也在意他,我当时不救他,难道让他再死一次?”罗玉声音拔高。
玉子夕拉长音,“哦……原来如此!”
玉子书看了一眼云浅月,见她没什么情绪,他对罗玉道:“谢言这些年一直在等着你,若你不喜欢他,不想嫁给他,回去就告诉父皇,将你的婚约解除了吧!”顿了顿,他似乎无意地说道:“我看菱钰那小丫头似乎对谢言有些想法。”
“她想也别想!”罗玉顿时恼了,“整日里弱不禁风的,还胡乱肖想别人的人。”
玉子书笑了笑,看了她一眼,点到为止,不再说话。
罗玉磨了磨牙,也不探究上官茗玥了,唧唧咋咋的她终于住了嘴,开始想事情。她想什么,云浅月知道,玉子书知道,玉子夕知道,上官茗玥也知道,只不过无人点破而已。
车厢内安静下来。
马车走了一段路后,前方传来热热闹闹的人潮声,似乎许多人聚在一起,不少人大胆地嚷着想见回国的二公主。
云浅月看向玉子书。
玉子书含笑对她解释,“早就与你说了,东海风貌极好,人杰地灵,大多数人风姿特秀,名士云集,行止风流。类似于魏晋之风。所以,如今当街拦你观看,也不算意外。”
云浅月点头,东海子民的善意和风土她自然要尊重,伸手挑开车帘,将头探出了车外。只见眼前是一座城池,约有数万百姓云集,不见天圣百姓大多数人的衣衫褴褛,只见到长袍广袖,衣袂明丽。男女老少,各个穿戴整齐,最好者,绫罗华裳,最次者也是布衣素衫,干干净净。一见音容姿貌,便知东海是一片乐土。
数万人早先叫嚷着,见云浅月探出头,顿时没了声音,都看着她。
云浅月眸光扫了一圈,浅浅一笑,放下了帘幕。
这时,外面忽然爆发出一片欢呼声,紧接着,蓝颜花如雨点般地照着马车砸下。车棚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云浅月一怔。
玉子书看着她笑道,“马车怕是要被砸坏了。”
“看看二姐姐多受喜欢。”玉子夕啧啧了一声,“当初哥哥第一次出府,不过如此。”
“拈花惹草!你别忘了在天圣孤枕难眠的姐夫!”罗玉从自己想事情中抽回魂,提醒云浅月。
“你什么时候成了姐夫的奸细了?”玉子夕看着罗玉。
罗玉用鼻孔哼了一声,“我不过是看他一个人被扔在天圣可怜。”
玉子夕嗤了一声。
云浅月想起“掷果盈车”的典故。在天圣,即便是容景外出,也不会得到如此对待。这是一种真正的繁华,让东海生活的百姓民风开放,风流如许。她轻声道:“天圣有朝一日也会如此国富兵强,百姓安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玉子书一怔,须臾,微微一笑。
上官茗玥撇嘴,轻狂地道:“天圣如今那个乌七八糟的样子,要想如此繁华,还不得百年?”
“十年足矣。”云浅月道。
上官茗玥看着她,“那也要你能活着才行,你若是死了,估计一年繁华也没有。”
云浅月脸色一黯,沉默下来。
玉子书伸手拍拍云浅月肩膀,温声宽慰,“一定会有办法的,云儿,你要有信心。想想你以前,什么都难不倒你不是吗?”
“又活了一世,怎么能一样?”云浅月垂下眼睫,淡淡道:“希望吧!”
“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你必须要有信心,哪怕这么多年都没找到解法,但也总会有解法的,你自己若是没有信心的话,又有谁能帮助得了你?这个道理你该是最懂得的那个人。”玉子书心疼地道。
云浅月点点头。
上官茗玥看着她提不起力的模样,板下脸,“将你这副样子收起来!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尽在掌控吗?那个破东西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人做的而已。你也是人。还怕了它?”
“我的确是怕的,你有办法消除我的怕吗?”云浅月也看向他。
上官茗玥话语一堵,须臾,不可一世地道:“我就不信世间有什么解不了的东西。”
云浅月淡淡道:“我以前也觉得世间没什么是解不了的东西,可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