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年轻,身材径长,其中一人她认识,正是墨菊。她停住脚步,对墨菊扬了扬眉。
墨菊对她眨眨眼睛,须臾,张口就是嘻嘻一笑,“上次见是假的楚夫人,这回成真的了。”话落,他单膝跪地,“墨菊拜见主母。”
明明是铿锵的声音,在他前后嬉笑一番地做来,颇为喜剧。
云浅月抬脚就踹了他一脚,墨菊一个跟头躲了过去,抬起头,看着云浅月,“属下没记得得罪主母啊?”
云浅月瞥了他一眼,“得罪了。”
墨菊无辜地看着她。
“去年的时候逼着我吃了一大把药。”云浅月道。
墨菊顿时大喊冤枉,“那是公子命令的,当时您灵力损耗太重,不关属下的事儿啊。”
“就记在你身上。”云浅月道。
墨菊的脸顿时苦了下来,嘟囔道:“被主母记恨着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话落,又低头嘟囔,用足够云浅月听见的声音道:“属下跟随着您辛苦翻山越岭跑去南疆,后来您和叶倩那女人乘着风筝飞跑了,将属下一个人仍在了山头呢,属下都没记恨您……”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你这是没记恨?我怎么听见了磨牙声?”
墨菊委屈地看着她,清秀的脸上分外无辜。
云浅月板下脸,“自己踹自己一脚,否则我就告诉他,说我看着你不顺眼,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墨菊嘴角抽了抽,早知道他刚刚就不躲了,如今自己踹自己,多没面子,他看着云浅月,嬉笑道:“您是主母,大人有大量……”
“我肚量最小。”云浅月道。
“我是公子的得力爱将。”墨菊道。
云浅月哼了一声,“得力爱将一般都委以大任,不用出现在他身边。”
“公子的安危是最大己任。”墨菊立即道。
“你这是不踹了?”云浅月挑眉。
墨菊苦下脸,清秀的脸上分外纠结,片刻后,她见云浅月非要踹他一脚才解恨,心一横,就要下脚,他旁边的人早就看不过去他磨蹭了,抬脚就给了他一脚,他被踹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顿时大怒,“墨岚,你踹我做什么?”
墨岚是另一个和墨菊一起守门的人,他比墨菊隽秀些,但脸上表情却没有墨菊灵动讨喜,板着脸木木地道:“看你不顺眼。”
墨菊一噎,对他磨牙片刻,须臾,转回头,怒气一改,上前一步抱住云浅月的腿,忽然大哭起来,“主母,您可不能这么欺负我,我这么多年,一直被公子发配在外,上刀山下火海,风里来雨里去,好不容易盼着来到他身边了,您可不能不要我啊,谁不知道主子爱您啊,您说一,他不敢二,惧内的名声天下皆知,我们十二星魄是人人对您敬仰,日日烧香拜佛……”
“墨菊,你皮紧了是不是?”容景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墨菊一僵,顿时松开了手,顷刻间倒退距离云浅月好几米远,偷眼看了一眼屋内,哭着脸委屈地看着云浅月,一声不敢出了。
云浅月“噗嗤”一声笑了,对他摆摆手,“别坐在地上丢人现眼了。”她终于明白为何容景将墨阁全权交给墨菊处理,原来他真是本事,连抱着她腿哭的事儿都都能做出来。
“您不记恨我了?”墨菊看着她,依然委屈不已。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下不为例!”
墨菊一个高从地上蹦起来,用袖子一抹,眼泪顿时不见,苦着的脸也换成了早先嘻嘻笑的神色,雨过天晴,“是!属下再不敢得罪主母。”话落,他又补充了一句,“以后有得罪主母的事儿,都让墨岚干。”
墨岚撇过脸,似乎畏惧了云浅月翻小肠秋后算账的厉害,立即道:“不干。”
云浅月好笑地看了二人一眼,抬步走进了屋。容景的十八隐魂全部折损,他身边自然不会无人守护,她就想着会调来墨阁的人。果不其然,原来他调来了墨阁的十二星魄。她知道除阁主、十大护法长老外,令设十二星魄。十二星魄每个人的武功都不次于青影,以墨菊为主,掌管天下情报。今日墨菊和墨岚出现在这里,其余的人应该都在暗处。她免得以后被这些家伙按照容景的命令欺负到头上,自然先借墨菊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虽然不至于让他们听她的,但也不能让他们帮着容景欺负她。显然,从墨岚的表现已经对她心存畏惧了,那么暗中的其他人此时应该也敲响了警钟。
云浅月脚步轻快地进了房间,挑开珠帘,见内室里容景已经给六皇子拔出了那只射在心口的剑,他的箭看起来是射在心口,但稍微偏颇了一寸,便不会真的致命。此时已经上了药给他包扎,六皇子依然昏迷者。
容景知道云浅月进来,头也没回。
云浅月也不打扰他,挥手打开了窗子,暖风吹来,吹散了些血腥味,她洗了手,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吃桌子上的点心。显然容景这个人爱洁成癖,在进来这个房间之前,已经命人将这个房间换上了他自己的东西。点心也是刚刚换了新的。
喝了一杯水,吃了半碟点心,云浅月空落落的五脏庙总算有了点儿满意,容景也已经给六皇子包扎完,过来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