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忽然又顿住,“说这个倒是无意义了,不说也罢。”
云浅月不置可否。
苍亭脸色有些晦暗,又道:“我会和蓝漪退婚。”
“这个不关我事儿吧?苍亭,你到底要与我说什么,我见你,可不是站在这里听你与我说废话的。”云浅月皱了皱眉。
苍亭看着她,目光深深,“如何会不关你?上元节那日之后,我和蓝漪再无可能了。”
云浅月眉头皱紧,“那是你们的事儿。”
苍亭忽然笑了笑,笑容有些惨淡,目光不再看云浅月,而是看向天边,轻声晦涩地道:“你就是天边的那些彩霞,尽管铺满天际,但也只会点染一人,那个人就是容景。”
云浅月不说话。
苍亭看着天边沉默了一下,片刻后又道:“多少人心中清楚,但也无可奈何地沉沦自己。”话落,他微凉地一笑,“云浅月,你就是毒药。”
云浅月撇开脸,这些话,她不想听。
苍亭从天边收回视线,眸光有些微的情绪退去,对她道:“苍澜是我弟弟。”
云浅月嘲笑,“你还知道你有个弟弟,我以为你忘了呢!”
“即便他自小脱离苍家,但他也是我弟弟。”苍亭声音平静,看着云浅月的侧脸,认真地道:“他既然是你的人,你就要好好保护自己手下的人,不要人死了或者伤了。”
云浅月心思一动,转回头看向苍亭。
“你对谁都好,没道理对自己的人不好,别人为你卖命,你就要对他惜命。”苍亭道。
云浅月眸光眯了眯,没说话。
苍亭忽然又道:“云浅月,既然当初我选夜天逸,如今虽然是夜轻染,但只要夜天逸帮他,我也不会后悔。君子一诺,千金不回。若你和容景举兵,我也会与你们兵马一战。”
云浅月笑了笑,不以为意。
“只这些话,你记好了。”苍亭不再多说,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云浅月看着苍亭的背影,脑中将他的话过滤了一遍,虽然东一句西一句,没个主次,但她还是懂了他今日来的目的。她微微抿唇看着他身影出了荣王府,转身向紫竹林走去。
回到房间,容景半躺在床上看书,见她回来,对她一笑,“这么快?”
云浅月“嗯”了一声,走过来坐下,对他道:“他对我说沈昭有危险。”
虽然一句没提沈昭,但是苍亭提了苍澜,说苍澜是他亲弟弟,让她保护好他。苍澜和花落被她派去保护沈昭。若是沈昭有危险,那么也就说明他们二人有危险。
容景闻言笑了笑,“苍亭还有个哥哥的样子。”
云浅月抿唇思索,“如今夜轻染卧病在床,夜天逸监国,夜轻暖暗中辅助,新帝登基,朝局不稳,两位帝师又受了伤,他们定然不会再生事对沈昭不利。那么有谁想对沈昭不利?而被苍亭知道了,特意临走前来对我传了这个信?”
“如今这数日你我大婚,新帝登基遇刺受伤,平王之死你怒闯金殿,两位帝师三跪谢罪,事情分至舀来,如今如此乱,什么人却能有机可趁?”容景慢慢地道:“另外,谁最恨沈昭?”
“秦玉凝!”云浅月忽然想起她来,多久没听到她的名字,她几乎忘了这个女人。
“沈昭杀了夜霄,父仇不共戴天。”容景道。
云浅月眯起眼睛,她早先吩咐华笙密切注意京城动向,尤其是东西南北四门来往的人和各府府邸新近的人员,不放过一丝一毫,每日向她报备一次。但华笙这几日也没说秦玉凝来了京城的消息,看来是秦玉凝躲过了红阁的视线入了城,那个女人当初从南疆她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后来去了南梁魔麓山军机大营作乱烧了粮草又从顾少卿手下跑了,之后再无音讯,如今回到京城,她丝毫不怀疑红阁的能力,那么只能说明她背后有人相助支持。
苍亭既然能得了讯息,那么也就说明秦玉凝是和夜天逸或者是夜轻染一直都联络了。若无他们暗中相助,十个秦玉凝也躲不过南疆隐卫的搜索,也躲不过顾少卿的追杀令,更不能隐藏个密不透风,连红阁都查不到她的消息。
若是这样的话,天圣京城哪里是红阁实力最薄弱地方?
非皇宫莫属。
明太后在宫中为太妃的时候,秦玉凝为丞相府秦小姐的时候,她又是六公主伴读,二人关系较好,如今明太后在宫中,夜轻染重新布置了皇宫调动了重兵,两位帝师又在宫中,如今的皇宫,可谓是固若金汤。秦玉凝在宫中的话,秘密进宫应该走的是皇室暗道。
想到此,云浅月看着容景,“你说怎么办?”
容景对她挑了挑眉,“你明明心中都已经想好怎么办了,如今还来问我?”
云浅月对他眨眨眼睛,“我是有一个主张,但若是你不同意的话,我也不能实行。”
“说说!”容景道。
云浅月看着他道:“我这两日想住去沈昭的府邸。”
容景看着她,脸色一沉,“云浅月,你也真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