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德亲王一噎,怒不可止,一时间身子直哆嗦。
“安王,德亲王身体不适,扶他下去后阁休息!”夜轻染沉声对夜天逸吩咐。
夜天逸眸光一紧,看着夜轻染。
“扶他下去!”夜轻染声音加重几分。
夜天逸看了云浅月一眼,转身走向德亲王。
“我没有身体不适,我不需要休息!”德亲王怒瞪着夜轻染,“皇上,先皇托付你社稷,你如此不爱惜龙体,你这是愧对夜氏列祖列宗,愧对先皇,你……你……”
“德王叔,既然身体不适,就去后阁休息吧!”夜天逸站在德亲王面前道。
“本王不需要休息,你没听到吗?”德亲王伸手挥开夜天逸,对云浅月怒道:“景世子妃,你若是想杀,就杀我,平王是本王派人杀了的。”
“德亲王昨夜便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如今头脑怕是昏聩,糊涂了!安王,将他送去后阁。”夜轻染吩咐。
德亲王闻言再也不顾及什么君臣之礼了,刚要大怒大骂,夜天逸一掌劈在了他后颈上,只轻轻一下,他身子一软,向地上倒去。他伸手扶住他,对一直跪在地上的陈绍吩咐,“扶德亲王去后阁,好好照料。”
陈绍连忙站起身,接过德亲王,夜天逸摆摆手,他扛着德亲王出了金殿。
夜轻染不理会面前的剑,看着云浅月,“如今再无人阻拦了,你想对朕做什么,便做吧!”
“我问你,你说我是否要替他报仇?”云浅月剑尖向前推了一寸,碎雪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天下三大名剑之一,她向前推进一寸,夜轻染明黄的锦袍便被她无声无息地刺透。
众人见德亲王都被安王打晕命人扛了出去,如今这等事情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几名须发皆白的老臣已经颤颤巍巍地站不住了,一些人也只是勉强地撑着站在原地。
容景岿然不动。
夜天逸也不再出声。
容枫、苍亭、沈昭、云离、冷邵卓等,无一人说话和阻拦。
整个大殿,百人如无一人。
“朕主宰天圣子民,从朕以下,文武百官,到贩夫走卒,都是朕之黎民。文王也是朕之子民。先皇有命,赐他毒酒。朕就算杀他,也无不可。”夜轻染虽然前胸抵着剑,但神色未改,“他的命没有朕的命值钱,朕就算杀了他,报仇也不对等。”
“在我的面前,你的命还不如他的命。”云浅月讽刺地道。
“是吗?”夜轻染突兀地一笑,看着云浅月,眸光深邃。
云浅月冷冷地看着他。
“众位爱卿,你们说,平王的命值钱,还是朕的命值钱?”夜轻染问向文武百官。
“吾皇万岁!自然是皇上的!”文武百官瞬间跪满了一地。
“小丫头,你今日要杀我,民心不归一啊!”夜轻染看着云浅月,笑意深深,“今日你若真杀我,朕便让你杀,只是你觉得如此杀我,你可公平?”
话落,他看了一眼那只受伤的手臂抱着的死孩子,意思不言而喻。这孩子不是他杀的,不过是她栽赃陷害,他明知道,却承认了下来。
云浅月眸光瞬间一黑,碎雪不由自主地递进了一寸,夜轻染心口的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皇上!”群臣痛呼。
“景世子妃手下留情啊!”孝亲王大喊。
一时间文武百官有的喊皇上,有的喊景世子妃,声音乱作一片。
“再往前递进两寸,别手下留情。”夜轻染笑看着她,似乎被捅了剑的人不是自己。
云浅月闻言抽出宝剑,群臣见宝剑抽出,齐齐松了一口气,但这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只见云浅月的宝剑再度对着夜轻染的心口刺下。
只听“叱”地一声,剑身没入夜轻染胸口。
“皇上!”群臣再度惊骇大呼,有的人面露痛色,有的人瞳仁放大,有的人干脆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云浅月真的会杀了皇上。毕竟昨日危急关头,她是真救了他,不惜自己受伤。
夜天逸也没想到云浅月真下手,顷刻间便来到了她面前,死死地看着她,“你真杀了他?”
“是啊!杀了他!”云浅月面无表情地随手抽出剑,剑身从上往下滴着血,染红了地面的金砖玉阶。
“好……小丫头……你,你够狠……”夜轻染依然面色带笑,嘴角有鲜血流出,一句话之后,手中的孩子掉在了地上,他眼睛闭上,身子滑下了龙椅。
夜天逸面色一白,伸手扶住了夜轻染的身子。
“皇上!”群臣痛呼,依然能跪着的人齐齐俯首爬在了地上,哀恸不已。
容枫面色微白,苍亭有些不敢置信,沈昭微抿着唇,冷邵卓指尖微颤,云离神色怔怔。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所有人,千百种神态。
云浅月看也不看夜天逸和夜轻染,伸手轻轻弹了弹剑身,剑身上的血珠都滚落,冰雪洁净,似乎从来未曾刺伤过人,似乎从未染过血。她弯身抱起地上的孩子,头也不回地向金殿外走去。
无人拦阻她,殿外的御林军一动不动,任她出了金殿,走向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