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那日她见了冷疏离一面,她与那日没什么不同。夜天倾的死去,对她的打击很大,当时容铃兰已经领悟了,不再喜欢夜天倾,可是她依然执着着,可惜到头来落得夜天倾个横剑自刎的下场。
凌莲挑开帘子,冷疏离走了进来。她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些不认识,恍惚了片刻,才道:“云浅月,我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能是这个模样。”
云浅月淡淡一笑,“冷小郡主有事?”
冷疏离回过神,点点头,开门见山地道:“我来是请你求求景世子,让容铃兰留下。”
云浅月听到屏风后空气凝了一瞬,她笑着道:“冷小郡主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来找我,恐怕不行。荣王府之事,容景是给了皇室、孝亲王府、六公主一个交代。法不言情。若他单单留下一个人,便是褒了私。冷小郡主求错人了,应该去求摄政王,或者染小王爷,再或者德亲王、还有你父亲孝亲王,他们也许比我管用。尤其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儿。”
冷疏离闻言抿了抿唇,对云浅月道:“你真的不能帮?”
“不能!”云浅月拒绝的干脆。
“好,我这就去求摄政王。”冷疏离转身向外走去。
这时,屏风忽然掀开,容铃兰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冷疏离喊了一声,“慢着!”
冷疏离听到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回头,见到容铃兰,似乎惊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容铃兰不答话,对云浅月道:“我是该称呼你一声嫂嫂的,你和世子哥哥多保重。”
云浅月点点头,“好!”
“冷小郡主,我正巧要出府,你既然也要出府,我们一路吧!”容铃兰对冷疏离说了一句话,当先走了出去。
冷疏离看看从房中走出去的容铃兰,又看看坐在椅子上品茶的云浅月,她也转身跟了出去。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很快离开了浅月阁。
云浅月看着二人身影消失在浅月阁门口,目光落在窗外,看了片刻,笑了笑。这京中女子的结局有几个是好的?当初熟悉的人,不是死,就是离开了。
午时,凌莲传回消息,说荣王府旁支车碾出了荣王府,准备离京。
云浅月站起身,向外走去。
凌莲疑惑地问,“小姐,您要出去送行吗?”
“去看看!”云浅月话落,足尖轻点,飘身出了浅月阁。
凌莲和伊雪立即跟在了她身后。
出了云王府,云浅月向北城门而去,来到北城城墙上,飘身而落。荣王府旁支发配的队伍果然正准备出城,车辆马匹,仆从下人,队伍拉成了长长一线。
京中百姓们都立在车道两旁,看着队伍离去,一改数日来的热闹,百姓们反而没有了谈论的声音,队伍静静地走过,也没有人哭喊。
一改昨日一夜的吵闹,今日离开得极为沉静。
身后有丝熟悉的气息传来,云浅月回头,见容景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云浅月没说话,容景也没说话,半个时辰后,队伍全部出了城,向北走去。最后一辆车的帘幕挑开,容铃兰探出半个身子,向城墙上看来。
远远的,容景和云浅月立在城墙上,无论距离多远,那二人的身影都极为醒目。
容铃兰似乎说了一句话,云浅月对她笑了笑,她落下帘幕,马车离开。
云浅月回身看着容景询问,“这一路到北地寒湿之地,你派人保护了吗?”
“没有!”容景摇头。
云浅月看着他,“真任这些人自生自灭了?”
容景目光看向远方,淡淡的声音清凉,“若这一路他们都不能活着和应对,在北地寒湿之地又怎么能活下去?荣王府的子孙这些年还是太安逸了。他们就该这样的洗礼。应该要他们知道,摆在他们面前就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死,很轻而易举。一条路是活,万分艰难。”
云浅月想着自断筋脉,毕竟都姓容,容景心里比谁怕是都不好受。她伸手捶了他一下,故作轻松地道:“大婚那日你还说让别人躲着点儿别惹我发脾气,这么转眼间你就将人都赶没了?这回我想发脾气,也没个气筒子让我出气了。”
容景伸手握住她的手,“我不是在吗?”
云浅月嗔了他一眼,“我们回府吧!去看看爷爷,他心里恐怕不好受。”
容景淡淡一笑,“我做了他做不到的,他该高兴,有什么不好受的?”话虽然如此说,但还是牵着云浅月的手下了城墙。
城墙下停着马车,容景和云浅月上了马车,向荣王府而去。
马车刚走不远,前方来了一匹马,马上坐着容枫,他似乎有些急,迎头拦住容景的马车,声音急促,“景世子,月儿!”
云浅月从来没见到容枫这般急迫,想着能让他急迫的事情定然不简单,她看了容景一眼,伸手挑开帘幕,看向外面,“容枫,有话慢慢说,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