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腾地站了起来,猛地抬头,不再理会苍亭,惊喜地看向大堂外。
众人都被云浅月的举动惊了一下,见她刚刚还一脸冷寒,转眼间便面带喜色,都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堂外。
不出片刻,只见堂外缓缓走来一袭月牙白锦袍的清俊身影,正是容景。如闲庭信步,轻缓徐徐而来,仿佛从天边踏进来一缕明月光,顷刻间盖过了大堂内满座宾朋的华滟色彩。
桂树玉繁华,明月映华彩,当如陌上人,白玉璧无瑕。
这就是容景。千万人的目光中我自从容闲雅。
云浅月看着容景,想疾奔过去,但脚却像生了根似地不动。这一刻,这一种心情无以言说周遭的一切人或物都已经消失不见,她眼中只剩下那一抹月牙白。
似乎不过一瞬,容景便来到近前,不理会在场无数聚来的目光,缓缓抬手,自然地将云浅月额前一缕青丝捋顺到她耳后,他做完这个动作,见她似喜似痴地看着他,他漂亮的凤眸微微抬起,轻轻一笑,如琼花蔓开,好听的声音如清泉润响,又似珠玉落地,“怎么这副样子?像是没见过我一般。”
云浅月张了张口,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衣不解带,马不停蹄,过家门而未入,未洗风尘,刚刚回来就来了这里。”容景语气温柔如风吟,见云浅月一呆,他复又低笑,“高兴傻了?”
云浅月定了定神,早已经忘了周遭所有人,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纤白的指尖紧紧扣住,声音微哑,“回来得正好。”
何止是正好?简直是太正好,有他在,心一瞬间就能安定。
容景如玉的手轻轻拍了拍云浅月攥住他衣袖的指尖,只是微微一碰触,便收回手,缓缓转过身,对上座的老皇帝微微一笑,“皇上,景幸不辱命,东十八个州县的水灾已经治好,如今民生安顿。”
“好!好!好!辛苦你了。朕就知道有你出马,东十八个州县的黎民百姓定然安然无恙。”老皇帝眼中的精光藏起,大为高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你辛劳月余,为朕立下大功,可要何奖赏?只要你说,朕都依你。”
“为皇上分忧,乃分内之事。”容景摇头,言下之意不要任何奖赏。
老皇帝闻言大慰,感叹道:“天圣若人人都有景世子之才之度,朕又有何愁?”话落,他摆摆手,“景世子回来得正好,今日正赶上七公主和云世子大婚,你既然不要奖赏,朕稍后就敬你三杯吧。”
“好!”容景笑得和煦。
老皇帝对文莱摆手,“来,给景世子……”
“皇上姑父,他未梳未洗,如何能有污圣目?靠近圣体?就在我这坐吧!”云浅月不等老皇帝说完,便一把拽了容景坐在了自己身边。
容景半丝反抗也无,顺从地挨着云浅月坐下。
老皇帝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间不上不下,片刻后,到没训斥或者争执,点点头,和蔼地道:“也好,景世子周马劳顿,月丫头要代替朕好好关照一番。”
云浅月笑了笑,心里清冷,老皇帝今日倒是大度了,她偏头问容景,“渴吗?”
“渴!”容景答。
云浅月拿过一杯水递给他。
容景伸手接过,轻轻抬手,一饮而尽,看来的确是渴了。
云浅月又问,“饿吗?”
“饿!”容景点头,低声道:“但我别的不想吃,只想吃你做的饺子。”
云浅月毫不犹豫地点头,“那你忍片刻,有一件大事儿处理完,我就去给你包饺子。”
“好!”容景含笑点头。
二人在这边低声说话,本来就没避讳别人,声音虽轻,但是喜堂太静,所以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人人心中不免感叹,景世子和浅月小姐相处得真是极好。那二人坐在那里,没什么特别亲近的动作,温声浅语,却让人感觉到如缱绻的画卷一般,处处都透着烟雨缠绵。
“臣妾记得浅月小姐是和七皇子有婚约的吧?景世子和浅月小姐这般亲近,似乎不太合礼数呢!”明妃忽然开口,声音柔柔软软,话语自然是对老皇帝说的。
“明妃娘娘今日的大红服色也不合礼数呢!怎么办?您都穿了,难道现在脱下来?”云浅月抬头看向明妃,浅浅一笑。
明妃脸色一僵,美眸有隐隐暗恨。
“四大王府亲如一家,都是兄弟姊妹。哪里有那么多顾忌?刚刚染小子还不是和月丫头一起从外面回来?小时候一起长大,礼数宽一些无妨。”老皇帝笑着接过话。
“是臣妾愚钝了,皇上说得是呢!不止染小王爷,四皇子、枫世子、就连如今的冷小王爷都对浅月小姐不错呢。景世子不在京城里可能不知,冷小王爷为了救浅月小姐受了伤,在云王府养了十多日,据说浅月小姐日日陪伴在侧,悉心照料,的确没那么多顾忌。”明妃笑着道。
冷邵卓听闻提到他,不由得一颗心提起来看向容景。见容景温浅含笑,面无怒意,他有些拿不准,看向云浅月。那样的目光生怕将她牵连,又似隐藏着什么东西。
“明妃娘娘身在深宫,还能安知天下。真是不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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