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和寻雨退下后,凌玉林笑了两声,主动解释道:“方才都出门了,才记起来有些东西在房中忘了拿,又折了回来,结果在奇石林那边遇到了他们二人。也是我处置不当,影响大家喝酒聊天的兴致了。”
欠了欠身,“父亲,王爷,你们慢用,我先退下了。”
“好。”凌楷渊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芒,“身在刑部,办事要小心妥帖,切记不可粗枝大叶,鲁莽行事。”
“是,孩儿定当谨记父亲教诲。”凌玉林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他走后,凌楷渊举起酒杯,道:“别让不懂事的下人,扰了我们一家团聚的兴致。来,为父敬你们几个晚辈一杯,今日高兴,都敞开了多喝几杯。”
“谢父亲。”几个晚辈齐齐端起了杯子。
宴席从巳时一直持续到未时。
几个大男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又从排兵布阵谈到天文星相;从江河山川,说到南北差异,风土人情,世间百态,一方水土一方人。
墨锦凰淡淡的眸望向云寒。
愈发觉得他陌生的可怕。从前的他,惜字如金,能用一个字表达的意思,绝不会说出两个字。现如今,陪着他们谈天说地,竟也毫不逊色。
坐得太久,她身体有些承受不住。
见他们一直没有结束的意思,便打过招呼,带着和儿回了房中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正迷迷糊糊睡着,忽然嗅到一丝留兰香的味道。香气清新淡雅,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酒气。
墨锦凰一个激灵,醒了。
然后诧异的发现,她睡在某个男人的怀中!
男人长臂环在她的肩上,睡得正香。随着胸口起伏,男人均匀的呼吸扑洒在她的脸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味道,他的气息。
墨锦凰心跳乱了几分,手忙脚乱的坐直了身子。
受到惊动,男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会睡在这儿?”墨锦凰沉声问,她平日睡觉还算警觉,这次怎么会身边躺了一个人,还不自知?
谁放他进来的?
眸光扫过四处,不见和儿与寻雨的影子。
云寒阖了阖眼皮,唇角含笑。
“本王喝醉了,他们让本王先在府中歇息,待酒醒后再走。你是本王的妃,本王不来这里,该去哪里?”清贵高华的声线,带着酒醉后的慵懒,说得理所应当。
的确理所应当,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小王妃,他来她的房中歇息,是天经地义的。
没什么不对。
墨锦凰脑中一片混乱。
这几日住在云王府,他终日守在她的房中,以至于她不敢沉睡,休息不好。
今天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大概心里放松,所以睡得也就沉了些。没想到,竟然让他趁机跑了进来。
“和儿!”她喊,死丫头,竟然也不知叫醒她。
喊了半天,没有回音。
“寻雨!”她又喊。
依旧没有人回应。
男人舒服的枕着她的枕头,盈盈含笑的望着她。往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皮,此时却恍若一湾清水,明净、透彻,带着深深的宠爱与眷恋。
长臂一伸揽过了她,“别喊了,陪本王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