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厉远,裴遇凡说他的野心没那么小。
我不想再让裴遇凡有任何差池,于是跟保镖说,可以稍微开快一点,我没事。
裴遇凡却说不行,一定要平安为上。
保镖采取折中的速度,开了一段路后,再绕回原来的方向,倒也成功甩掉了后面的车。
回到家,我让裴遇凡上楼歇着,我亲自下厨,给他蒸鱼又煲汤,阿姨在一旁看着我的架势,她说我简直跟厨师似的,一点都没有生疏。
我美滋滋地上楼,让裴遇凡下来吃饭。
他不在卧室歇着,我又去书房,刚打开门,我听到他在打电话。
“嗯,继续查。我就不信,子惜有这么难找。还有,她的脖子后面,有一处红色的胎记,这点能排除很多人。”
我的心有一丝苦涩,他在找许子惜?也就是说,他怀疑许子惜没有死,只是下落不明。
还有,许子惜脖子上有那个胎记,他怎么从来不跟我提?上次只是说认耳朵,排除了姚真真是许子惜的可能。
我愣着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
裴遇凡却看到了我,他神色有点不自然,“锦年,进来吧。”
我缓缓进去,“吃饭了。”
“嗯。你刚才听到我讲电话了?”他放下手机,走到我跟前。
“是听到了。你要找许子惜。”我垂下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找她不是因为姚真真的出现,而是,她出事的细节又多了一点,我才会怀疑她当年并没有死。”他跟我解释。
我看着他的脸,“你一直在查她当年车祸的事,是吗?”
“对,她的死疑点重重,我觉得,只有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了我这个心结,否则,我会愧疚,愧疚我害了她。”裴遇凡的眼眸透出痛苦。
我不明所以,许子惜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正当我摸不出头绪,他却告诉了我。
“那天,原本是我要上莲雾山参加一场商业聚会,可我在忙项目的事,她说替我参加,我觉得这没什么,反正以后结婚她也要认识这些商界名流,就同意了。她这才约了朋友一块上去泡温泉。如果当时参加的人是我,她就不会死。”裴遇凡坐在桌子上,双手耙乱了头发。
我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这样,他才有着心结,当年他还把我往死里逼,我现在算彻底明白过来。
“对不起,锦年,吓到你了?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这是我的包袱,也是我的枷锁,一天解不开,我就没法安心幸福。你知道吗?我就是个该死的渣男,天天忙事业,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裴遇凡整个人轻颤,像回过那段痛苦的过去。
我这时才想通透,为什么我一说让他娶我,他立刻就同意了。想来除了西郊那块地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要报复自己,惩罚自己。用这样的手段来永远记住许子惜,他完全就没想过要幸福,他的心已经随许子惜的死尘封。
他答应娶我,而毁了跟许家,许子悦的婚事,不是因为我的筹码有多重要,有多能赢过许子悦,而是因为他知道,许子悦对他有情,这样的婚姻他完全就不会感受到痛苦。
我只是刚好出现的那个炮灰,那个倒霉鬼,娶了我,他得到想要的,同时也永远失去跟最爱的人结婚这样的幸福,许子惜走了,他娶什么女人都没有区别。而且我比许子悦心眼少,就算退一万步来说,我能怎么样,除了一块痛苦,还能怎么样。
我倒抽着气,心里很难受,肚皮也扯紧,我赶紧伸手安抚宝宝。
“锦年,怎么了?”他察觉我的不妥,“锦年,我该死,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我摇头,“你没有错,只是当时不爱我而已。”
“可我的心不受控制,原本想好要这么过一生的,谁知道,这里又动了。”他指着胸口。“我最愧疚的是,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所以,当我重新爱上一个人,我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一个遗憾已经够了……”
难怪我们互诉衷肠后,他总是尽可能多陪我,有时还翘班。
虽然我们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了,我们也足够相爱,可我还是为过去的我自己,难受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裴遇凡抓着我的手。“我情绪有点激动了。”
“那你现在呢?”我本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天天把情爱挂在嘴边,可现在,我真的很害怕,他给我的爱少了,抵抗不了他对许子惜的思念。
裴遇凡抱住我,“现在我爱你,再也没有别人。子惜是我的过去,我没办法把过去全然抹掉,但是我知道,我更要为现在和未来努力。你和孩子就是现在和未来。”
我稍稍放心,不想再继续许子惜这个话题,每次提到有关她的事,我都会难受。“走吧,下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