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迎合道“就是了,那个贱人长得不算多好看,不如你好看呢?不过我妈告诉我,那些小姐很会讨好男人,估计在床上不知道有多贱呢?男人就是一时兴起而已,那个贱人呆在李熠的时间长不了的。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觉得李熠是想带那个贱人来气他爸,我妈说了,李熠的妈妈是因他爸在外偷吃,又生了私生子而离婚。那个女人是洗脚妹,他就带个鸡来气他爸爸呗!”
马桶“哗啦”一声,清水扭着漩涡下沉,,望着马桶里的白色旋涡,我感到五脏六腑仿佛都纠结起来,不断地扭曲,疼痛,然后沉进一个看不见的黑洞,我弯下腰,捂住胸口,身体一寸寸地随着心下坠,直到触到冰凉的地板,我才清醒了些,耳边却又嗡嗡地。
女人们齐声大喊道“谁在里面,马上发给我出来。”
女人都有个通病,她们都以为洗手间是最佳的谈话场所,偏这种公众场合最容易泄露秘密的。
我扶着门把缓缓站起身,发现脸颊一阵冰凉,我抹了把脸,掌心湿乎乎的,竟是眼泪,胡乱地擦了几擦,转身打开了门。
我在女人们的注视下镇定地走了出来,她们见着了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有个身子张大了嘴巴,再无淑女的形象。我怕拉到镜子前,看到镜子前眼睛红红的,眼影也有些糊了,神情狼狈不堪的自己。
我走到镜子前掏出粉底补妆,用湿手捋捋额前的发,淡定自然地补妆,看到镜子的女人再次明艳动人,我才停下扑粉底的手,正面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们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可能从小娇生惯养,较之于我,多了稚气。
我啪地合上了粉底,邪魅地笑问“我的床上技术确实不错,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参加我的培训班的,但我的收费蛮贵的。”
女人们不屑的呸了声,冷眼望着我,我耸耸肩从她们的面前走过,在拉开门之前,我回过了头俯视着她们“我再贱又怎么样?你们一心想要扑倒的男人,还不是给我睡了。你们有功夫再后背讽刺我,倒不如回去好好练一练功夫,也许等你们如火纯正了,李熠也会看上你了。”
我说完话,忍不住狂放地大笑,笑声在洗手间不停地回荡,刺耳而凄厉,我狠狠的关上门,怒气冲冲的向前走。
走到长廊尽头,我看到靠着墙抽烟的李熠,托这处清静地方的福,他身边总算是没了女人,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偏爱这种玩世不恭的男人,明明脾气那么大,又让人捉摸不透,还是有人要壮烈地飞蛾扑火,以博取他的垂怜。可是现在我觉得李熠是没有心的,也没有情,换一句话说,他不会专爱某个人,他的心不会完整地属于一个人,他就是浪子,飘到了一个地方就停留一段时间,然后接着又飘走了。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远远地就已经笑开来。
李熠抬头看了我一眼,把半截香烟摁到旁边的烟灰缸里捻熄“你都去那里了?让我找了你大半天,知道让我久等就走快些!”他的口气不是太好,转身走向宴会厅。
我一路小跑追上他,心里只想着赶紧离开这地方,于是以手抚额,佯作虚脱无力地样子道“我身体不舒服,想去医院看看,可以吗?”
他只睨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不用装了,我本来就要离开!”
我从橙黄的灯光下,看到了红肿起来的右脸,看来刚才他们父子的交谈不是很愉快,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我低下头,避开他犀利的审视,低声说“我先去医院看一看阿峰!”
“你可以直说!”话落,他冷漠地转头,径直往后门走去。他的心情很不好,散发着冰点的寒意。
我拎起了裙摆快步跑上去,这时该死的高跟鞋开始矫情了,我忍着钻心的疼痛,快步的跑上去,但我的速度仍是慢了,等我上了车,李熠已经闭上眼假寐了。
车子在医院前停下来,路灯挥洒出暗黄无力的光芒,雨丝在光芒下斜斜飞扬,前排的英叔递给包装好的果蓝,红色的进口苹果,紫色的葡萄,黄色的猕猴挑,沉甸甸的,那是刚才路过水果店时,李熠吩咐司机下车采买的。
“先上去吧,英叔送我回去后会来接你!别呆着太晚了。”李熠头靠在椅背上,说话时眼皮都未抬起。
看来今晚他不回别墅了,我应了声好,轻轻地吻了他的颊,拉开门把手下车。
我终究忍不住回头,视线落在他肿起来的脸,犹豫了下,我忍不住开口道“你们毕竟是父子,那里有隔夜仇,你不是也说过吗?那怕仇恨也是好的,终究还可以怨恨。”
我说完话后,抱着果篮就进了医院。也很深了,探病人都走了,而病人都回房休息了,电梯里静悄悄的只有我一个人,阴深深的,就像是鬼片里的场景。
七楼指示灯亮起,门收到两旁边,我的脚往前大跨一步。光线昏暗的走廊,尽头黑魆魆的,高跟鞋空寂地回响,偶尔还夹杂起一两声病患痛苦的喘吟,宛若幽冥界的冤魂鬼嚎,仅是那么一两声,便隐消在空气里。
我打开了病房看到薇薇正在给阿峰翻动身子,见着是我,她停下了动作望着我问“那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放下了水果篮在床边坐下,看了眼阿峰,他还很年轻,27岁啊!他这个年纪的男人都在为自己的梦想奋斗吧!可是他只能躺在病床上了,一辈子都要躺在病床上了,仔细看一看他瘦了,人也变苍白了。
薇薇帮阿峰翻了身后,又抬手掖好被子,才在我的身边坐下,她望着我道“双双,我打算会夜总会上班了。”
“什么?”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惊呼出声。声音太大了,我放低了音调问“你怎么想回夜总会上班?阿峰需要你的照顾呢?”
“我和叔叔阿姨商量过了,过几天,我们就接阿峰出院了,医生也说了,很多植物人都是在家休养的,那样既利于病情,也能省下钱,老人家轮流照顾阿峰,我出去上班挣钱,我们总不能老是花你的钱吧!”
我必须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其实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之所以要承担阿峰的医疗费,那是我怕自己会被愧疚纠缠一声,于是我安慰着自己,自己承担了阿峰的医药费了,自己已经竭尽所能了。
我焦急地安抚着薇薇“没事的,我有钱,我会负责阿峰的资料费,你不用担心的。”
薇薇握住了双手死死的盯着我说“双双,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的医疗费是从那里来的,如果说阿峰的事情,你也有责任,你也负了责任,用不着你再来管。我是不想再见到你了,尽管我知道谁都不想阿峰出事,但若不是你,阿峰就不会出事了,我见着你,忍不住恨你,同时我又不想恨你,你懂吗?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我感觉喉咙被塞灌入了铅,沉重得我说不出什么话,薇薇再也不给我自我救赎的机会。我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薇薇站起来,进了洗手间,我听到了水流声,屋子寂静得可怕,我知道自己该走了,便悄悄的起身,走出了病房,进了楼梯。
我颓废地靠在冰凉的铁壁上,黑色的的礼服覆在身上,我像一朵枯萎的黑玫瑰,蔫蔫的,我恼怒地抓了一把头,扯落几缕黑色的丝,垂在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