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啊!
心念一转,她一动也不动,笑道:“这位太医,我也略通岐黄,既然皇太孙找了我来,我虽不才,也只好略尽绵力,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只是不知,太孙妃目前的情况如何?”
一句“死马当成活马医”,气得夏问秋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抚着肚子,更是要生要死的呻吟。林太医嘴唇抽搐一下,差点栽倒。
他与她曾有过交道,两年前也在她的跟前吃过瘪,虽然那个时候他穿男装,此时是女装。可这样几句话下来,他已然想起这个夏七小姐到底是哪一尊“神”了。
清了清嗓子,他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密,“七小姐,妊妇胎安,全凭气血。如今太孙妃脉象不定,沉迟气滞,血盛气衰。依下官看,此胎已是保不住了。”
“保不住了?这么严重?”
听林保绩说得这般肯定,夏初七却并不意外,只是略略垂了垂眸子,装着思考的样子静默了片刻,调整出一个难受的表情来,痛惜地一叹,“我听说太孙妃以前的几次妊娠,都是不足三月滑胎的。如今这一胎,却是足有四月了,想来胎儿已成形,很稳定才是……怎会又保不住了?”
听见她阴阳怪气的声音,林太医汗毛倒竖,只觉她的目光就像长了刺儿,让他浑身不自在,赶紧低下头,不敢正眼儿看她。
“想来是太孙妃落胎多,身子亏损导致。”
夏初七心底冷笑了一声,看一眼正在安慰夏问秋的赵绵泽。
“我若为她切脉,你得先赦我无罪。”
赵绵泽唇角一抽,目光深了深,“你何罪之有?”
夏初七轻叹,压着声音,说得极是无奈,“不要怪我啰嗦,这些年,我吃的亏还少么?如今总算总结出来,为则易错,不为则不错的道理。若是我一切脉,胎儿真的保不住,太孙妃一口把责任赖在我的头上,我可承受不起。”
赵绵泽心脏一沉,温雅的脸上泛起苦笑,“秋儿的身子我晓得,自是与你无关。”
“好,皇太孙别忘了你的话。”
夏初七笑了笑,径直坐在圆杌上为夏问秋切脉。
内堂里,一片静寂。床榻上的夏问秋像是痛到了极点,根本顾不得她太孙妃的形象,一双手死攥着赵绵泽,上下两排牙齿打仗似的不停磨来磨去,想忍耐痛苦,可嗤心的痛苦却一波波地袭向她,小腹里像有人在拿着钢刀绞动,一直往下坠痛。
“七,七妹……怎样了?”
夏初七没有回答,唇线抿成了一条线。
有那么一瞬,一个疯狂的念头,蹿入了她的脑海。
只要她抬起左腕,便能轻松用“锁爱”结果了夏问秋的性命,甚至还能趁他们不备,结果掉赵绵泽,让这两个一起去见阎王,让此间的事情都有一个了解,从此一了百了,不必这么麻烦。
念头转瞬即逝。她知,她不能那样做。
他们若是死了,她和小十九也活不了。
他们若是轻松的死了,那太便宜他们了。
她精心炮制的计划,还没有走完,万万冲动不得。真正的报仇不是要轻易取了他们的性命,而是要一点一点地夺走属于他们的一切。荣誉、地位、财产,爱情,子女,直到他们狼狈得无路可走。
喉咙里翻腾的腥甜血气,终于压了下去,她眼睛里那一刹的杀气也被笑容淹没。缓缓叹了一口气,她松开夏问秋一直在发颤的手,翘了翘唇角,扬起一抹若有似的坏笑。
“没有孩子。”
赵绵泽像被敲了一记闷雷,“你说什么?”
不等她回答,夏问秋也猛地瞪大一双眼,披头散发地躬起身来,绞着眉头,痛苦地低吼,“七妹……你不要血,血口喷人……你这样聪明的人,自是知道……话不可乱讲……林太医也在,难道……他也会瞧错?”
夏初七余光瞄着林太医,意味深长地浅浅一笑,“三姐你急什么?我说岔话了而已。我的意思是说孩子已经死了。所以,没有孩子了。”
夏问秋“啊”了一声,似是不堪打击,又似是小腹再一次地疼痛,她呻吟着抱着肚子,身体像蛇一般蜷缩在被子里,挣扎,扭动,“不,怎么可能?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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