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都怪百媚生,让她变得这般娇气。但事实上,她知,百媚生的药性从始至终都没有控制过她的意识,真正掌控她情绪的,只是她身上的那人而已。她害怕,紧张,慌乱,甚至怕做得不够好,窘迫得想要退缩。但她知道,不论是此时的他,还是她,都需要一种合适的媒介来给彼此渡过死亡前日的信心。而这般的结合,实是最能安抚灵魂的一种方式。她需要这般强力的填补,他也需要这般温柔的掩埋,这种心理上的满足感,远远甚于身体上的需索。
天地,幽暗。
空间,冷寂。
此情此景,不知时间若何。
偌大一个地方,只有她二人而已。不必害羞,不必压抑,他们可以欢畅的挥舞灵魂,催生血液,从头到脚的奔腾。她放肆的缠住他,他亦恣意地享用她,这是一场迟来的恩爱,也是彼此最诚挚的奉献。在这之前,不论是他,还是她,都没有想过,在这个世上,会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像如今这般的亲密无间,从灵魂到身心都交融得密不透风。
“阿七。”
在她狠狠蹙眉的时候,他稍稍迟疑,终是控制着情动的迫不及待,低下头来,任由冷汗从额头滴向她的面颊,而他的唇贴上她紧闭的眼。吻了吻,低低笑。
“睁开眼。”
“做什么?”她身子直发颤。
“看着我。”
“不看!”
“你还懂得害臊了?”
什么意思?夏初七猛地睁眼,瞪他。
“乖!”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一回,她没有再闭上眼。
是,看一次,少一次,珍惜才是。
皇陵石室,机关八卦,鸳鸯亭,百媚生,一切的一切,通通都从她的眼前消失了。她痛并快乐着,与他一起共赴那云雾间的巫山,早已忘情。也是这时,她才真的领悟到,男女间有太多的不同。他虽疼她怜她,可在这事上,却仍是强势而直接,几乎不给她适应的机会,便疯狂的掠夺,那张扬,那剧烈,那急促,无一不让她深深陷入他织就的网。
可再美好,也只三日。想到三日之限,不知是痛得,还是难过的,她的眼泪,有那么一颗调皮地从眼眶里,不小心挤了出来。
“怎么哭了?”
他目光赤红,低头看她时,有些心疼。
“没事。”
“我弄痛你了?”
她想说,确实是。但她怕他退缩,又不敢承认,只别扭地咬着唇,更加靠近他,将自己献祭一般贴上去,让彼此更加清晰地感知,她中有他,他亦有她,她想把自己能给的所有,通通交给他。他们是这般的亲密,哪怕只剩最后的盛宴,她也可以欣喜若狂,如饮蜜浆。
……
云歇雨住。
他久久的搂住她,并不与她分开,双臂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将她紧紧裹在怀里,以免黄金格着她。她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像洗了个澡,浑身都是细汗,忆及先前的癫狂,还在发傻。
“阿七在想什么?”他拍了拍她的脸。
夏初七蹙起眉头,像在思考什么重大的人生与理想,慢悠悠地问,“赵十九,你说你以前没有做过,为什么懂得……这般多?”
他惯常的冷脸,今日说不出来的柔和,出口的声音,也有着与往常不同的沙哑,那是一种满足的,像似叹息的哑,“风月心经,可不是白看的,爷早就等着表现呢。”
“也不怎么样嘛?”
“……”他像吃鱼被鲠了喉,夏初七嗤嗤笑着,头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总觉得回不过神来,不太敢相信她与他真的已经成了夫妻。
“喂,还有一个问题。”
“嗯?说。”他慵懒的声音里,满是餍足。圈着她,像一只大熊搂住他的猎物,高大的身躯与她的娇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问啊?”
听他催促,夏初七思考一会,转头瞥着他,终是横下了心,“你,你那什么,舒服吗?”
他微微一愣,唇扬起,“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
赵樽掰过她的脑袋,在她额头重重一敲,唇角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小姑娘,你可真不懂得害臊。这话你怎可以问?”
“那怎么不能问?不是夫妻吗?”
他眯眼,低头,唇压在她的额上。
“该爷来问你,可还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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