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垂下头,淡淡说道:“我不知此事,就算有,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我是冢宰府的少夫人,唐突些还是王爷的嫂嫂,除此之外,与王爷便没有别的瓜葛。”杨柳烟说得很淡然,不过扪心自问,莫非自己当真没有想过她本该在这座弃名楼里与他日夜相伴么。
“你知道当年他为何不娶你,而是娶了前太傅之女凌依依么?”
“情缘未到,王爷或许不喜欢我吧。”
“那你呢?”
杨柳烟颇觉不虞,为何她要这般咄咄逼人,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气不觉转冷,“王妃,我和王爷清清白白,并无苟且之事,倘若王妃担心我和王爷之间有不清不楚的纠葛,却是王妃多虑了,王爷为人如何,王妃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想来比我更清楚。”
“正因为我明白他的为人,所以每每念及你,他便对我有愧疚之心。”
“王妃,”杨柳烟语气渐重,生硬说道,“若为夫妻,自该彼此相信,我早前对王妃有所耳闻,若是王妃纠缠于此,倒叫我失望了。”说完之后她便转身,想了想,又道,“王妃能与王爷结为连理,我确有羡慕,但若说我会因此而有什么怨恨,王妃是小瞧我杨柳烟了。若是王妃寻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话,那请王妃宽心,以前我与王爷清清白白,现在也是,将来亦是,言尽于此,还请王妃多多珍惜吧,告辞。”说完杨柳烟寒着脸就要离开,就听身后谷梁泪轻声说道,“当年他未娶你,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不想连累你伤心,他喜欢你,你知道的。”
杨柳烟蓦地转身,沉着脸说道:“王爷自小领军在外,确有危险,但如果都这样想,那大甘的将士都不成亲了么?荒谬!”杨柳烟言辞带怒,语气尖锐起来,不过看着谷梁泪略显怅然的神色,她便明白,谷梁泪口中所说的他会死绝非是这种老掉牙的陈词滥调,脸色忽地一白,颤声问道,“他怎么了?”
“你知道情意吗?”
“情意?那是什么?”
“江湖上一种绝毒的暗器,细如牛毛,若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分辨,中此暗器者,细针会混入血脉当中,游走全身,倘若有朝一日针入心脉,纵然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杨柳烟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晃了晃才勉强稳住,颤声问道:“他……”
“嗯,他中了暗器,就在迎娶凌姑娘之前。”
杨柳烟双腿一软,伸手抓住一旁的木栏才站住脚步,震惊、茫然、心酸、痛惜地看着谷梁泪。谷梁泪没有去扶她,似要她凭借自己的力气站住身子。
“他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死,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所以他就顺从了皇命,娶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断了和你的缘分。”
杨柳烟胸口仿佛一刹间压了一块千斤巨石,让她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