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他比黑无常在阴间不知道多呆了多少年,凡人的命数不能动,想必除了阎王爷在阴间再无他人比他更清楚了。
只是他现在不能不去违反天规,安眉的婶婶多留一天都是祸害。
就像安眉说的一样,不知道哪一天,这个女人就有可能把安眉的肉身给火化了,这样安眉腹中的孩子就再无出世之可能,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一想到这里鬼夫双眸中的光芒就更加坚定了。
他冷冷地对黑无常说:“本王难道不清楚这天规吗?还是本王如今做什么事还要你批准?”
“千岁爷,小的不敢!”黑无常慌慌张张地对鬼夫说。
这片刻的功夫,婶子已经走了挺远的了,鬼夫看都不多看跪在地上的黑无常一眼,径直地追了上去,在婶子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黑无常瑟缩在一旁担心地看着鬼夫的一举一动,却不敢靠近鬼夫一步。
黑无常很清楚的看到从鬼夫眼里散发出的杀气,还有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升起的戾气,这戾气笼罩了整个白旗镇。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就像是天空中露了一个大口子一样,还没来得及给人反应的时间,豆大的雨珠突然从天空倾泻下来,这场雨来得来势汹汹。
街上的行人纷纷走到屋子里躲避突如其来的雨水。婶子急急地在路上走着,她要去找可以出城的车。即便是被大雨淋湿了身子她也没有顾及,而是一直在嘴里呢喃着:“我不要和你们一起死,我不要和你们一起死……”
黑无常看着越来越暗的天空,心知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大事不好,想起小娘娘平日里对他的所为,咬了咬牙还是一把冲了出去:“千岁爷,您就听我一句劝,回阴间去吧,要是阎王爷知道了,怕是不好。”
鬼夫这时哪里还能听得进黑无常的话,用手轻轻一挥,黑无常就被甩到一边去了。
与此同时,在阴间的我突然感到异常的难受,小腹不停地阵痛,这种痛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好像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来一样,我捂着肚子,大声地尖叫起来。
我的叫声吓到了胡一曲,他慌慌张张的跑到我的身边。
“安眉,你没事吧?”同桌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阴索命和白无常听到我的哭声连忙从小木屋外跑了进来,白无常关切地问:“千岁小娘娘,你还好吧?”
我的肚子一直在发胀发热,不停地冲撞着我试图要冲破我的身体。我抱着肚子,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孩子,你是想出来做什么吗?
无数个想法在我脑中飞快的闪过,难道是鬼夫要出事,所以孩子才这样提醒我?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被一阵更剧烈的疼痛给扰的没办法再思考下去,只能按着肚子不断挣扎着。
而另一边的鬼夫正跟着婶婶走到了一条车流比较多的路上,鬼夫看了一眼她的周围,因为下着大雨所以没有其他人,只有正前方的坡上停着一辆载人用的三轮车。
鬼夫定定的看了那辆三轮车一眼,轻轻地朝那辆停着的三轮车施了一些力。只见那辆空无一人的三轮车就像是被人驾驶着一样,径直地朝坡下冲了下来。
婶子正站在路口着急地招手,想要快点找到车子出城去,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三轮车冲下来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可是却都被瓢泼的雨声给遮盖住了。等到她听到声音回头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那辆三轮车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
婶子还没来的及逃跑,就被压在了三轮车下,她的双目怒睁着望着天空,嘴里还喃喃着“不要……死……”。
她被三轮车压住的身子不断流出鲜血,被雨水冲刷了一地,化作了一条窄窄的溪流流向远处。
鬼夫面不改色的站在婶子的尸体的面前,毫无波动的看着她死去的整个过程婶子的手脚全部都被压断,只有几条经脉连接着,好几处的白骨都刺穿皮肉露了出来,看着格外吓人。
婶子的最后一口气断尽的时候,她的魂魄从身体里分离出来,她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死去的模样,转头才发现一旁穿着黑色衣服的鬼夫和耷拉着舌头的黑无常,害怕地叫了起来。
鬼夫走到她魂魄旁冷冷地说:“这都是你自作孽。”
站在后面的黑无常早就害怕得瑟瑟发抖,“千岁爷,她她她......阳寿未尽,这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