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瑾萱的手里捧着那只朱砂彩雕的盒子,听着里面玉玲珑的声响,心头一紧,忍不住又打开盒盖,将那玉玲珑提着穗子拿出来。
对着门口的微风,那玉玲珑的响声更加清脆,高低悦耳,绵延不绝,竟然好似一只悠扬的小调,在奚瑾萱心头反复的拂过。
而那玉玲珑下坠着的蓝色丝穗,随着风动飘舞,就好像是少女的纱裙般妙曼灵动。单单的看着这玉玲珑和那飞舞的穗子,就好像是听乐、赏舞一般,渐入佳境。
“奚瑾萱……”不知不觉间,奚瑾萱竟然听到七皇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微微一愣,随即摇头浅笑。自己是傻了吗?竟然看这玉玲珑出神,怎地就想起了他。
正想着该派什么人把这么贵重的礼物送回去,之见眼前人影一现,七皇子岑成栋已经站在奚瑾萱身前,又轻轻的叫她一声:“奚瑾萱。”
“啊?真的是你?”奚瑾萱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七皇子有些尴尬。小脸一红,慌忙的把那玉玲珑放回盒子,双手捧着送到七皇子面前:“你来的正好,我正想着该叫谁给你送回去呢。”
“我来……,是想要亲手给你戴上的。”七皇子淡然一笑,眼神中有落寞也有不甘,但随即就用一抹轻快掩住了。换上了一副平和的模样,把奚瑾萱手里的朱砂盒子重新放在桌上,把玉玲珑拿了出来。
“不不,我要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奚瑾萱慌忙的后退,却被七皇子一把扯住了手腕。
那时候,七皇子的一双眼睛是澄明而真诚的,直视着奚瑾萱的双眼,不带着一点情绪,温和的就好像是烧开后又凉下来的白开水,看着舒服又温吞。
奚瑾萱的心里一惊,茫然的看着他,心里发疼。她知道,七皇子不及双十的年纪,这样的眼神原本是断然不该出现在他的眼里的。可现在他却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想到“一夜之间”,奚瑾萱才把视线移开,就注意到七皇子身上的衣服没换,还是昨日那件蓝色的锦袍。
他,难道是……整夜就站在门外!!
奚瑾萱不敢去求证,因为她怕知道的结果,是和这玉玲珑一样的要不起。
可就在奚瑾萱愣神的功夫,七皇子竟然一撩衣袍,在奚瑾萱面前蹲了下来。一双白玉般修长的大手略显笨拙的在奚瑾萱腰间的丝带上扯了扯,那丝带都是有孔的,就是以备坠挂腰饰。
七皇子将那玉玲珑的提绳穿过腰带的内孔,又仔细的打了一个桃花结,最后还仔细的将那玉玲珑摆正,把穗子也仔细的捋顺了。
奚瑾萱低头就看到七皇子那一张无比认真的脸。因为他低垂着眼看不清眼色,但可以看到他紧抿的唇瓣拉成了一条直线,眼睛平视着自己的腰间,睫毛轻颤,极为专注。
“系好了。你戴上很好看。”七皇子又蹲在那里审视了片刻,确定玉玲珑缀的结实了,穗子也抚平了,这才慢慢的站起来,对着奚瑾萱灿烂的一笑。
可那笑容里有些许的苦涩,早没了奚瑾萱初见他时阳光少年般的灿烂温暖。
“我……我真的不能收。”奚瑾萱觉得自己喉咙干涩,有些说不出话的难受。而且,那么贵重的东西,谁戴着会不好看呢?
“不妨事的,也没有多少钱,只是……只是觉得你和它有缘而已。”想了一下,七皇子的双手按在奚瑾萱的肩上,微微俯身和奚瑾萱平视了良久,才慢慢的开口:“我只盼着,你能答应我,让这玉玲珑片刻不离左右,也就够了。”
“片刻……不离……”奚瑾萱喃喃的重复着,心里压着一块石头似的沉重。
她知道那或许代表着一个诺言,可她不能许诺,因为无法实现。但又不忍心抛弃,怕失去这个朋友。
正在两难,七皇子叹了口气,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逗趣似的说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当你和那猫儿一样,怕你哪日迷路走丢了寻不回来,带着一个铃铛,我也好去找。”
“你……你才是猫。”奚瑾萱哑然,想要笑却笑的僵硬无比。
“答应我,若是有一天,你能自由的走出这恭亲王府,让我去找你。循着这玉玲珑的声音,纵使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
说完,七皇子深深的看了奚瑾萱一眼,转身大步的离去了。
看着门外七皇子的背影消失,奚瑾萱心里的石头仿佛突然坠落一般的感觉,不是轻了,而是……空了。
看看垂在腰间的玉玲珑,奚瑾萱明白,他是珍视那份兄弟情的。所以说若是自己离开的话,离开的意思,大概就是说有一天和岑千叶分开?
可是,奚瑾萱失笑,她和岑千叶还从未在一起,何来的分开。
那一整天,奚瑾萱都愣愣的出神,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想做。
可奚瑾萱又不想出门。就好像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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