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诡异。
走在阳光下,她的背影显得那样孤独。没有什么比又饿又渴更让人心伤的了,把荷包里的钱倒在手里数了数,这些钱,也足够她包餐一顿的了。索性在这附近找一家比较便宜的填饱肚子再说吧。
要说便宜的,这附近好像还真没有,便宜的大概就是路边那种小摊了,一屁股坐在那张看起来已经破旧的凳子上,听到凳子发出的吱呀声,她竟不敢在用力了。
“姑娘吃点什么?”老板穿着粗布衣衫,肩上搭着白色的擦桌布,笑得露出八颗洁白的牙来。
“老板,给我来一碗……”正想叫一碗好吃的油子面,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喔,不,是两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渐行渐近。她赶忙给老板说抱歉,起身走向两人。
岑千叶正和高孝珩本来是应该坐马车前往他们的老地方与高孝琬汇合,可是不知为何,岑千叶却提出了走路前往的决定,他心中有些预感,他今天会有意外的收获。高孝珩还笑他说他想多了。
“父王忌日在即,要特别留意四弟的情况。”自从父王在受禅前夕被膳奴所杀害,岑千叶每年的这个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今天就是把他约出来就是希望他能看开,不要太过于沉浸在那悲伤中无法自拔,失去亲人的痛苦他们也同样的承受着,可是这反而成为了他们好好活着的理由。对于高孝珩来讲,他看明白了很多,他不在乎能不能做上皇帝,只要好好的活着,能看到大齐的繁荣,百姓安居乐业,他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也就足够了。所以太多的时候,他都对政事保持缄默。有的人甚至将他这样的行为解读成软弱怕死。
“的确。”也不知道高孝琬这些日又会闹怎样的情绪来。不能成日都看着他,若是能让贺儿照料着,他们至少也放了一半的心了。
二人长长地叹了气,继续走着,却让一女子拦了去路。那女子岑千叶认得,尉迟令的妹妹,至于名字叫什么,想起来,他至今还没问及。
“是你。”岑千叶双目带笑。从第一次远远见到她在注视着自己时,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便让他倍感熟悉。
奚瑾萱隔着幕篱微微笑着,“我们又见面兰陵王。”
他穿着藏青色长衫,用金线绣成的暗纹点缀着衣衫显得简单却又华丽,完全体现出他皇族气质。一时间她看得出了神。
高孝珩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似乎与三弟是认识的,不过——“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连二哥也觉得她很熟悉吗?如此感觉,她真的只是尉迟令的妹妹?
高孝珩的疑问将她的意识唤了回来,她转向高孝珩,向他行礼:“想必这位就是广宁王吧,小女子有礼了。”学着古人行礼的方式,是她至今都觉得困难的。
她竟能认识他?高孝珩看了岑千叶一眼,却发现岑千叶的目光停留在那女子身上。只可惜,那幕篱无法让他看清这女子的真实面目。
“那日匆匆一别,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这会儿,他倒是想起来问了。
“小女名唤莫离。”莫离?这算是什么名字?两个大男人相神一眼。奚瑾萱心里一叹,他肯定是猜不出这期间的意思吧。也罢,她也不急于一时。
忽然想起什么,岑千叶关切地问:“莫离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看来,岑千叶挺关心眼前的这位莫离嘛,高孝珩似乎看出一些什么来,眉眼间浮现出暧昧的笑意。
奚萱点点头:“好多了,多谢兰陵王关心,待在府里太久了,也快闲的头上长菇了,所以出来晃晃。”
寒暄的话语有一两句就足够了,奚瑾萱已经饿得有些头晕眼花的,再不吃点东西,估计她就只能让岑千叶扛她回去了:“兰陵王上次说的盛情款待还算数吧?”
“当然。”他的唇始终勾着好看的弧度,奚瑾萱吞了吞口水,尼玛,他居然对着她放电,该死的,好在是她,不然换作是别人,她不挖掉他的双眼才怪。哼!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看我不吃垮你!
“那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我今天也出来放风了,就去你们平时常去的那家酒楼吧。”潇洒转身,她朝着酒楼的方向走去。
连这个她也知道?若是说她对他们不熟悉那是断不可能的,高孝珩与岑千叶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锦云居,高孝琬已在二楼的包间等候多时了,见自己的两位哥哥迟迟未到,急燥地他隔着窗子探出头去向远方张望着,终是看到两人的身影,只是他们似乎在与前方一戴着幕篱的女子交谈着什么。拜托,他都等得花儿都谢了,他们竟然有心情和女人谈情说爱?这一瞬间,他极度不开心。索性便退回了房间,一个人先独自喝着闷酒了。
随着脚步声渐近,高孝琬终于放下杯子,目光转向了门的方向。门还没开,就听到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女声:“你是说河间王也在?我不会介意的,反正吃饭有人给钱就O啦。”这说话的感觉怎么,怎么这么像——奚瑾萱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