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坐在位置上,忽而就觉得这一刻,江城是那么那么的沉重,那么那么令人觉得难受和无力。
隔天,六辆警车围上,李深亲自将自己的父亲李政送回帝京审讯,白场之上关于李深大义灭亲,公正无私的名声,就这样传了开来,一波又一波的审讯紧接而来,一波又一波的接连开庭,李政随所有的人的下场终于被定了局。
而待所有的事情定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六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帝京的天空黑蒙蒙的,伴随着天气入春,带回来的暖意,让人觉得那么温暖,李深不顾形象的坐在警队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那宽阔又庄严的警局门口,把手里的手机划开又关上,划开又关上,划开又关上,如此反复好多回,看着屏幕上的那个电话号码,迟迟未曾动手点开打过去。
六个月,一百八十天,他已经一百八十天没有见过莫存希了,那个女人也终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江城自那次动荡以后,一场白场大换血之后,彻底陷入了平静。
听说顾,莫两家之间已经彻底没有了任何往来,除了两家的的集团还有合作上的事宜之外,两家之间的联系基本上已经没有了。
听说顾疏远近几个月来一直待在江城,六个月前,跑去莫家,带人抢了自己的儿子,跪在门口被莫老爷子打得半死,伤上加伤,跪求莫老爷子的原谅,老爷子无力,询问了莫夕辰的意愿,那小子随了自己的父亲,回了顾家。
然后这几个月来顾疏远好像成了专职爸爸,没有在江城军政场上再出现过,无论什么会议,大的,小的,都没有出现过,反而更专注于明远集团的商场管理。
有人说,顾疏远这是要退出军政场了,从而彻底转商了。
然而这些都不得而知,还有那江城里关于莫存希的传闻越传越多,也越来越扑朔迷离,整个江城对莫存希更加的好奇。
可是却始终未曾在江城的任何场所见到过这位神秘的莫家大小姐。
莫存希也始终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曾无意的去找寻过,还甚至无厘头的跑去探过莫存希弟弟莫存奕的班,想去问莫存希的消息,却被莫存奕直接了当的说着,
“你找莫存希干什么?一天天的个个来找莫存希,咋滴?还想我姐二婚啊,走走走,莫存希不在,不在。”
他疑惑至极,什么叫个个都来找莫存希,转头他就看到了蹲在莫存奕片场外的呆蒙,两人相视一笑,都被莫存奕直接赶走了。
呆蒙看着他,无限感慨,
“莫存奕和莫存希的脾气挺像的,呵呵。”
没有见到莫存希,呆蒙拿着莫存希留给他的卡和一间房子的钥匙,就这样在江城待了下来。
等着莫存希,然而莫存希却始终没有回来过。
而他最近却一直忙在帝京,等待着所有事情的一锤定音。
此刻他特别想给莫存希打电话,告诉他关于李政判决的好消息,可是看了那个电话号码,看了好久,却愣是缺了打过去的勇气。
也曾无数次个夜里想给她打电话,那边关于莫存希的电话回应永远都是关机状态。
此刻如果真的打过去,不出意外的话,恐怕也仍旧是那个回应。
想了想,李深苦涩的笑了笑,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切尘埃落定,可是为什么觉得自己心里面空落落的。
前半生,自己都在和李政斗,抓他的把柄,想着将他绳之以法,并为之努力着,可是今天他什么都做到了,他突然间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余生接下来的日子还那么长,那么长,他就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干什么了。
想了想,晃了脑袋,李深自台阶上站起来,看着警队门上的那个警徽,摇头笑了笑,转身进了门。
第二天,关于李政死刑的判决传遍了整个帝京,也传遍了江城,所有与其有关联的人坐牢的坐牢,死刑的死刑,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幸免,自此,在军政场上驰骋多年的世家望族,曾在帝京一手遮天的李家大家,彻彻底底的倒台,唯剩李深一人,成了整个李家最后剩着的人,也是最大的赢家。
判决下来的那一天下午,李深推了上面对自己帝京的职位安排,上了报告,请求回归江城警队,帝京上面再三挽留,执拗不过李深,这个出泥而不染,经历过如此大风大浪的男人,一纸调令书允了李深的请求。
李深回了江城,也由此成了江城政场上的一匹黑马,气势和其手段不输当年的江城最年轻少将名头的顾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