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一边喝酒,一边旁观着马文生。
马文生的谦虚和低调,邵承永是见识过的。但他还是想摸一摸马文生的底。
“马书记,和你这样的年轻干部比起来,我算是老朽了。我想问问你,你对我们这个机构的作用是怎么看待的?”邵承永轻描淡写地问道。
马文生心头一凛。这个问题他不好回答。有些事,是不能由他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的。讲忠诚,讲党性原则,讲看齐意识,都不让能马文生就这个问题置喙。
“邵主任,您是前辈,也是领导。关于人大的作用,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我们国家实行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这个制度,既有着西方议会的作用,又在党的正确领导下,保证了人民参政议政府的民主权利,”马文生也不停顿,便把他的话说了。
邵承永眉毛一挑,又问道:“这是你的真实想法?那么我问你,有人说我们是像皮图章,还有人说我们的作用只是举举手,这个你又是怎么看的?”
邵承永是大朗市的前任常务副市长,他的执政经验比起马文生来可谓多得多。他今天的问话,万一传出去,他可以说是理论探讨。
而马文生如果回答不慎,就是对现行的制度有看法了。
迟子越和邵承永走得近,这也是他今天叫来邵承永的原因。
没想到邵承永对马文生却是招招紧逼,并暗藏杀着。他见势不妙,便咳嗽了一声道:“我说邵大人,今天我们说这些不好。这样的问题,我们应该放在理论务虚会上说。”
邵承永淡淡地笑道:“迟总管,你多虑了。我们酒桌上说话,也是说说罢了。我是人大主任,当然想听听各路县令对我们的真实看法嘛。人老了,就要面子。”邵承永把姿态放低了,这让迟子越也不好说下去了。
马文生知道这个话题他是回避不了了,他想了想道:“邵主任,这个以后我们再谈吧。我们制订工作目标,是为了实现,旁边有人制订法律,规范我们的行为,同时,又监督我们的做法,是百分百必需的,更是重要的顶层设计。”
邵承永心里暗叹一声。这个马文生,看看比陶庆还年轻,可他说起话来,还是滴水不漏。
也难怪陶庆不成气。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就是这个道理。
邵承永没再接下去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再说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这桌上除了马文生,其他人都是历练已久的官员。马文生能这么说,只能说他的城府极深。不是随便几句问话就能摸到底的。
酒席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肖叔夜和丁茂盛不怎么说话。因为他们不便说。
迟子越心里后悔请来了邵承永,他有些尴尬了。
而邵承永在心里不停地将马文生和陶庆作比较,一比再比,心里越发窝囊。
众人每说一句话都要想一想,索性就是笑,不说话了,于是这一桌酒席自然就很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