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因为,这个叔叔从那晚后就没来过医院,而妈妈以往每次看到这个叔叔来会很高兴。
任嘉致面不改色,也不跟他明说,只是敷衍的,“谈些应该也必须跟你妈妈谈的事。”
森森睁着漆黑眼睛,远远地仰望他,似还有些不相信,不愿离开。
倒是孙雁凝,眼睫毛颤得厉害,也还是忍下心中翻涌情绪,加入劝解,“你先跟那个叔叔出去吧,我跟你任叔叔有些事要说。”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再不想面对,也总是躲不掉的。
她知道,她都知道.....
“妈妈......”可能是没想到妈妈也会这样讲吧,森森转身向她,还带着几分不确定。
孙雁凝态度忽然变得强硬,“出去吧,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无意识的,她总会把情绪发到这个不被自己喜欢,让自己看到就会想到那些噩梦的孩子身上。
看到妈妈又要生气了,小森森没再看拖拖拉拉,当即就转身走那名陌生叔叔。
被律师带出病房,还三步一回头的看,像是期盼妈妈能改变主意,让自己留下来。
不过可惜,他失望了,直到门关,妈妈都没再跟他说一句话。
妈妈是真的很不喜欢他,也可能很是想丢掉他,送走他的。
小森森很难过,很忐忑。
随着轻轻的关门声响起,病房里,只剩下有话要说的两人。
孙雁凝垂着眼眸,还没等他说,就已经忍不住难过,心酸的落出泪,低着头,身体一抖一抖的,没有发出声音。
一声叹息,在任嘉致心中响起,他走过去,就在方才森森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没再拐弯抹角,“我今日是来要回离婚协议书的。”
颤抖的身体顿了一下,接着就又抑制不住的抽泣声响起。
“我本来是想等你再稳定些再来的,但是现在我等不及了。”小耳朵那天哭得那般难过伤心,他都没有安慰,现在面对孙雁凝的哭泣,任嘉致心里无波无澜。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低头边打开手中公文包,边继续讲,“按照你的要求,我跟她签了离婚协议,也并没有事先让她知道,现在她的态度你听到,也看到了,她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放弃自己,迷失自己,也不屑于跟你抢在她认为已经站到你这边的我,所以,你输了,接下来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他将包里文件取出,放到包面之上。
一直哭哭啼啼的孙雁凝,听到这,终于多了点其它的反应,她缓缓抬起脸,扭头看他,似仍有些不甘心的样子,“她这么干脆的就放弃,你不觉得心寒,不觉得她不够爱你么?”
如果真的很爱一个人的话,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毫不争取的就放弃呢?
比如她,即使是落魄到如此地步,也是不愿意,不甘心的。
“呵。”任嘉致像是听到件蛮好笑的事,含着戏谑的轻笑一声,坦荡地迎上她的视线,“一个人,尤其是女人,只有自己足够爱自己,足够自尊自重,才更值得被爱,而自尊自重也不代表她就是水泥做的,不会难过,不会痛。”
心寒是没有的,但心塞是还是有一点的。
他心里其实是期待她事后能争取一下的,不过也知道,这是痴人说梦,不可能会实现的。
别说她自己争取,就是现在,他走到她面前,坦白一切,求她原谅,她能不能原谅还是一个玄之又玄的事情。
明白,这一次,是真把她伤到了,彻彻底底的伤到了。
他再悔不当初也无法让时间倒流回去,让这一切都不发生。
可他一席话,却让本就病弱憔悴的孙雁凝,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她瞳孔紧缩地盯着他,嘴唇颤抖的厉害。
他说舒若尔那样是自尊自重,更值得被爱,不就是在变相的说她是不自尊不自重,不值得被爱的么?
确实,在这件事上,她是真的没有舒若尔洒脱,也没有做到自尊自重。
对此,她输得彻底,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说她是不值得被爱的人。
难道他这样讲,这样认为的时候,心里就没有一点,哪怕是一点是因为她被人,被人......
那些字眼,那些事,孙雁凝都不敢想,她只是忽然崩溃般的把抽泣变成痛哭,还边哭边问他,“你心里是不是特别怨我,特别怪我?”
怨她,怪她,使手段,耍心机,逼得他不得不妥协,答应她这么无理的条件,狠狠伤害了被他视若生命的女人。
怨怪,都是肯定有的。
只是现在,任嘉致不想跟她说这个,他是今日是过来了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