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宏一字一句地说:“我有手有脚,不会饿死的。”
陈大宏站起身来,走出笼子,慢慢离开。
始终没回过头。
看着他坚毅的背影,炎圣知道,如果强行给他钱,反而伤了他的自尊。
……
这件事情过去以后,陈大宏再也没消息了。
炎圣日理万机,每天忙得要死,也渐渐把他给忘记了。
这件事情虽然印象深刻,但对炎圣充满波澜和浩瀚的一生来说,显然极不起眼。
有时候,一年都未必能想起来一次。
一个残次品、失败品,炎圣也不想再去打听他的近况。
这件事情唯一给炎圣带来的教训,短时间内指望不成“超级血清”了,还是得靠自己。
于是他闲暇时,开始修炼炎祖留下来的心法和功法。
这期间里,杨大帅的女儿杨素琴突然失踪,整个上京还传过一阵子“跟野男人跑了”的笑话,但也没有谁真的当回事。
这都什么年代了,私奔、谈恋爱、离家出走太正常了,大家很快也把她忘记了。
炎圣就更不会放在心上。
直到炎圣准备杀了陈冬,还查封他名下所有资产时,才无意中发现陈冬的父亲竟然是陈大宏!
侯吉莫汇报这消息时,别提炎圣的内心有多么震撼和震惊了。
他知道杨素琴和陈大宏谈过恋爱,但也没有多长时间,几个月而已。
炎圣完全没想到,杨素琴后来还会去找陈大宏。
而陈冬,就是两个人的儿子。
一开始,炎圣还真没往那方面想过。
既然不小心查到陈大宏了,炎圣当然要关心下陈大宏的近况。
结果就是不尽人意。
陈大宏还是疯疯癫癫的,甚至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一天要喝好几瓶酒,还是动不动就打人。
这么多年来,炎圣其实都快把陈大宏忘记了。
这个人,突然又闯进他的生活,让他无比叹息而又无比感慨。
毕竟是他毁了陈大宏的一生!
炎圣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杀陈冬了。
看在陈大宏的面子上,陈冬就老死在地牢里算了。
结果今天,陈大宏还是闯到圣宫来了。
炎圣几乎能猜得到,是谁在这背后作祟,但他也不想计较了。
有些事情,必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故事讲到这里,戛然而止。
炎圣手中的蜡烛已经烧掉一半。
他很平静地看着陈冬。
而陈冬,双手微微有些发抖。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亲一个小镇的穷小子,为什么能娶到大帅的女儿;父亲为什么力大无穷,大宗师都不是他的对手;父亲为什么总是戒不了酒;父亲为什么总是很暴躁……
所有的所有,在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他确实没想到,父亲和炎圣竟然有这么深的渊源。
可是这事似乎也怪不了炎圣,毕竟父亲是自己愿意的,而且父亲还无怨无悔!
“我一开始不打算放你走。”炎圣说道:“我怕你出去外面以后,又想方设法地来救天君,毕竟你是效忠他的。”
“现在呢?”陈冬问道。
“现在不担心了。”
“为什么?”
“因为你父亲虽然疯疯癫癫,却还是认识我的。”炎圣说道:“在他心里,我就是唯一的圣上,还是对我忠心耿耿、忠贞不二……你再想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最好还是掂量一下,是否要和你的父亲为敌。”
陈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确实。
如果父亲是效忠炎圣的,自己还要固执帮天君的话,岂不是和父亲为敌了吗?
陈冬从来没有想过,“忠孝不能两全”这个古老的矛盾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他的脑中一团乱麻,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从炎圣刚才的话里来听,天君应该是活着的!
“走吧。”炎圣淡淡说着,转头离开。
陈冬仍旧思绪纷乱,但还是跟在炎圣身后。
“呼”的一声,炎圣把蜡烛吹灭了,地牢之中再度变得黑暗。
陈冬知道,炎圣不想让他记住地形,更不想让他看到天君被关在哪里。
漆黑的环境中,陈冬只能听到炎圣的脚步声。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偷袭他怎么样?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了。
毕竟炎圣通神了啊,偷袭他是自寻死路……
二人一前一后,终于走出地牢。
在见到阳光的一刹那,陈冬的眼睛根本就受不了。
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从冷宫到中宫,要穿过很大的院子,所有圣卫队都看得到陈冬出来了。
最终,陈冬跟着炎圣进入某偏殿中。
在偏殿了,陈冬一眼就看到了父亲。
陈大宏伤痕累累,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地上。
“爸!”
陈冬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