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
曲维晟勾了勾唇角,“李公公,你也看到了,长公主如今的模样,哪里还像是要不计较的样子?连‘定当诛之’的话都说出来了,本王若是就这么认了,难保日后不真的会出现亲友相残的局面呐。”
李公公在心中嗤笑——别说曲维晟原来的举动本来就是逾越,就是曲如是当真说了这句话,先亮刀子的可是曲维晟的人。但这话他能说?曲维晟这样说,明显就是为了谈条件。
李公公笑着道:“王爷,长公主殿下,说到底,二位都是曲姓的人,难道当真要在这个时候,要在朝堂之上闹将起来么?还请二位息息怒,老奴给二位跪下了。”
说着便当真要跪。
——谁真敢受他这一拜?
曲维晟当即拦住了他,他看了看李公公,叹道:“既是李公公都如此说了,再计较下去,倒显得我这个叔叔没有度量了,既是如此,那此事便就一笔揭过罢。——只是长公主殿下年纪不大,整日却想着对长辈动手,这到底不是一件好事,既然长姊不在,那我这个叔伯替长姊教训教训小辈,想来也不算什么出格的事儿罢?”
曲如是遥遥地看着他。
“如是一生,只尊天地父母君上,其余之人有何权力来谈教训?”
她冷冷地看着曲维晟,“恕难从命。”
随即手一扬,身后精兵尽皆跟随而去。
曲维晟嘴角带着笑,目送了她远去。
李公公后来将此事讲给曲飞泠,曲飞泠道:“如是依然是过刚易折的性子,在那种情境下,就算软和一些又如何?左右曲维晟不敢真的动手,何苦给自己闹出这样一个不敬长辈的名声来?”
——虽然锦绣早已不是单纯的以孝治国,但有些潜意识就在子民的心里,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就算锦绣非是如此治国,但被民众知道,依然会觉得曲如是如此做,颇有些任性,不是能耐得住脾气的人。
李公公在旁笑道:“陛下正是因着长公主的这个性子方才欢喜她,长公主的性子是过刚了些,但这不也正式陛下想要磨磨殿下性子的时候的初心么?”
曲飞泠原本面有忧色,听见他这样说,不免骂道:“好小子,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面色竟是渐渐和缓了。
李公公只是在旁笑了笑,再也不接这茬了。
不论如何,因着这事儿的发生,曲维晟和曲如是的关系是真正到达了冰点。而曲如是也在很长时间内不曾出现在人前。
就连上次寒霜并着顾怀渊去她府上,也竟是中间通报了多次,方才见到了她。
应该说,曲维晟今日来此的目的,除了这宴席不得不来之外,想要知道曲如是的近况,也成了他非常关心的事。
——毕竟哪有人会忽视自己的对手,会不想了解自己的对手的近况呢?
不过片刻,那小厮便回来禀告。
“王爷,长公主今日确实来了,正同完颜大人一道呢,就在后面的小花园里坐着。”
曲维晟敲着折扇,冲周边的人笑道:“瞧瞧瞧瞧,长公主殿下和完颜大人可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若非有大事,从来不曾见他们有过片刻分离的。——倒也是奇了。”
坐在曲维晟身边不远处的贺三思闻言捏紧了手中的白玉杯。
然而这也不过是一瞬,而后他便像是不曾听见似的,兀自喝酒去了。
曲维晟的目光往他那边瞥了一眼。
而后又淡淡地移开了。
他道:“既然长公主已经到了,那本王于情于理也应该去看看才是。”
他用扇子敲了敲桌面,站起身来,“走吧,去后面小花园看看去。”
没有人敢忤逆他,尽皆站起身来,“诺。”
小花园在前朝的时候是只有女眷才能去的地方。但本朝风气开放,一个花园罢了,大家心中早已不以为意,自然也没什么顾忌。
一行人一路走来,甚至间或跟朝中的一些女子官员打了个招呼。
曲如是就坐在最靠里面的位置,依然是极好的位置,旁边果然就是坐着完颜昭。
曲维晟人还不到,喧闹声却已经传了过来,曲如是往那边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曲维晟,后面甚至乌央乌央地带着一大堆官员,全是他身边的走狗。
曲如是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