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在寅时醒来。
外面天色还暗着,寒霜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脑袋靠着枕头,有些神思恍惚。
她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像是过完了一生。有着强烈的悲欢离合,有着常见的生老病死,甚至她还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但是梦醒了,除了那份恍惚的感觉,她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将脑中那些杂乱无章的情绪清扫了出去,而后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腕竟然被人抓住了。
寒霜抬眼,却见夜幕深沉里,顾怀渊正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支着脑袋,正在小憩。
寒霜动了动手,“这是怎么了?回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怀渊清醒过来,见她醒了,方才松了一口气。他抱住寒霜,“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寒霜笑道:“这是怎么了?不过是睡了一觉罢了,怎么你如此担心?倒叫我很有些唯恐了。”
顾怀渊笑着在她的额角轻轻亲了一下。
他道:“春风半夜来寻我,说是你似乎半睡半醒间从床上跌下来了,我着才慌忙赶过来了。就怕你出什么事。”
寒霜颇有几分想笑他,怎么这样惊慌失措?一点儿也不像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国师大人。
然而见到顾怀渊面上的神色的时候,寒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神色里是如此的郑重其事,大有寒霜不好,他便也不要独活的意思。
寒霜心中猛然颤了一下,涌出难以抑制的疼痛来。
她只当是吓到了顾怀渊,连忙反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我无碍,当真无碍,这不是好好的么,你莫要听春风胡说。她太担心我了,万一是自己把事情想的严重了,也是说不准的。”
顾怀渊道:“我来时看着你,都不甚好的样子。那会儿躺在地上,满脸的苍白。”
不知怎的。寒霜竟在这其中听出了几分控诉的意思。
她笑了一下。
“回之。”
她看向顾怀渊,忍不住“扑哧”了一声。
而后她抓住了顾怀渊的手。
“想来那会儿应该是被梦靥着了,我醒来的时候都还很是精神恍惚了一阵,总觉得没走出来似的。”
顾怀渊问道:“是什么梦?”
寒霜想了想,道:“想不起来了,想来应当不是什么重要的梦,不过醒来的时候有些恍惚罢了。”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顾怀渊,笑了一下,凑上去,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
“或许大概就是因着我不记得了,所以苍天方才让你来了,权作是补偿。——不知国师大人可肯?”
顾怀渊低声笑着道:
“故所愿尔,不敢请也。”
左右不过一个梦罢了,寒霜自然也不曾想的太多。她很快便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而随后一段时日,她总隐隐约约地记着自己似乎忘了些什么,但仔细去想,却不曾想到任何事,所以便也只当自己记忆出现了错漏罢了。
她却不知,有人却一直随着她。
梦中那个她已然忘记的寒霜,立在她面前,轻轻地晃了晃自己的右手。寒霜自然是看不见的。她不过是觉出面前似有细微的风动,但如今天气渐好,有风也绝不是什么罕事。
她将手中的纸条交回给春风,道:“盯紧曲维晟。”
春风连忙应了“诺”。
梦里的那个寒霜站在一旁望着她,明明不过咫尺的距离,她眼里的神气却好似隔了千秋。她问道:“就这样让她忘记,你不后悔么?”
她的身后飘过来了一个人。
曲行之在她旁边站定笑着道:“从前是我误了,她早已没了从前的记忆,就算重生归来,模样身份都是一样的,但没了那些记忆的你,又如何是你呢。”
寒霜抬头看向他。
他手中托出一枚玉佩来。
“这里面是你上一世的记忆,我已拿了回来,究竟如何处置,应由你来决定。”
寒霜看他良久,最后伸手接过了那枚玉佩。
她将玉佩拿在手中看了良久,嘴角浮现出一丝并不明显的笑意。“你是不是忘了,这玉佩你原来就曾赠我一次。”
“是,所以我再赠一次,唯表此心不变也。”
寒霜接过了那枚玉佩。她收进了手中,“好,我收下了。”
曲行之看着她,最后,笑了起来。
这些发生的事寒霜自然是不知的。她将手中的信件交给春风,道:“曲维晟和曲如是的能耐,曲翊怕是撑不住。宫里可有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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