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
永宁郡主心惊胆战地和寒霜说了好一会儿话,方才慢慢结束了这段对话。她将寒霜送出门来,这才算是终于觉着活了过来
——不知为何,虽则寒霜先前在朝中职位也并不算高,但通身的气派和压迫却极重。永宁郡主也是皇族中人,却不常见这样的压迫。她到底是个良人,不比曲明玉那般张扬的性子。如今跟寒霜说过之后,心里的那种胆小怯弱却又浮了上来,顿时叫了丫鬟过来,问道:“寒凌如今怎么样了?”
那丫鬟道:“寒凌姑娘一直被关在院子里,看着倒像是漠不关心似的,也不曾问过郡主的身份,也不曾问过那是哪儿。看着竟像是随遇而安的模样。”
永宁郡主心想:“这哪里是随遇而安?明明是寒凌已经心死如灰,所以对外界的事情才是这般的漠不关心。”
她道:“那你自去确定一番,若果真她还不知我们的身份,那便将她放回去罢。”
那丫鬟应道:“诺。”
春风跟着寒霜出来了,方才小声说道:“底下的人在王府内查了一圈果然见到了寒凌姑娘。——姑娘,可是要将凌姑娘救出来?”
寒霜道:“先不急。叫他们好生盯着,看看永宁郡主的态度,若是她乖觉便也罢了,犯不着这种时候跟他们闹个没脸。”
春风立马应了,“诺。”
而事实也果然如寒霜所预料的那样,永宁郡主虽则有些胆量,但这胆量却还不怎么大,所以在寒霜说了那些话之后,便立即将寒凌送回了寒凌先前自己买下的那宅子里。
寒凌回去的当日,寒霜便得了消息,便吩咐人将此事告诉寒昧,便也算是将此事办成了。却不想寒昧那儿的消息还不曾送出去,寒霜派过去盯着的人马上又传了另外一个消息来:寒凌刚回自己的宅子,立马就去了柳安的府上。
寒霜捏着手里的信条,想了想,吩咐道:“既是如此,那便等凌姑娘回了府,再送去给寒昧罢”
那人连忙应道:“诺。”
却说寒凌到柳府敲了门,柳安念着她这些日子不知在哪里受了苦,定是难过极了,遂不再将她拒之门外,而是立刻见了她。
“可还好?”
柳安给她摆了些她从前就爱吃的点心,抬了抬手,度她面色问道。
寒凌手中抱着茶盏,不曾说话。
“寒凌?”
“丞相——”
寒凌猛然抬眼,看着柳安道:“丞相,凌想明白了,凌依然想要试试看。”
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柳安,虽不曾名言,但眼中的炽热和执着已是非常明显。柳安心中竟是不免一动,随后却叹道:“寒凌,你如今是尚且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不知道你这话意味着什么。你还年轻,正是如蓓蕾般的年纪,何必定要将目光放在我一个老头子身上呢?”
寒凌垂眸,半晌方才道:“丞相,十多年的执念并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何况凌想了十多年,自觉这并非一时心血来潮。丞相若是不信便也罢了,凌的初心本也在于将此事告诉丞相,至于还要不要喜欢丞相,这却是凌自己的事便是丞相,也是干预不得的。”
她将杯中的茶饮下去,茶水尚且有几分烫人,寒凌却硬生生咽了下去,而后像是“茶”壮人胆了似的,竟是身子向前一倾,直直地在柳安的唇上碰了一下。
软得出奇,却不曾品出任何味道来,便又立马收回了身来,抬了抬手,说道:“丞相,凌告辞了。”
说罢再也不敢看柳安,连忙小步走了,竟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只留下柳安怔怔地坐在原地,半晌,他伸出手来,在自己的唇上轻轻碰了碰。
然而手贴上去,却仿佛舍不得离开了似的。
寒凌的动作太快,他甚至都不曾反应过来,寒凌却已经撤了回去,他只隐隐约约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然而再多了,却是没有了。
但饶是如此,这也不能掩盖这实则是他初吻的事实。
就在他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跳就乱了,好像乱石穿空,突然从远处而来,尽皆被他笼进了心里,而后那些石头便好像自己有生命了似的,在他的胸腔里扑腾的欢腾,让他顿时一句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往门外看了一眼。
——寒凌早就走了,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柳安的心突然动了一下,他的手指在唇上流连,心想:“怕是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