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婚?”
陆柯反问了一句,怎么都没有想到曲明玉会提出这样的办法来。
他的目光在寒莫生夫妇身上扫了一眼,猜测是不是他们的主意。
笑话,寒安活着的时候都没能进入陆家,死了却要在陆家占个名分?凭什么?他要真应了这件事,那九门提督的婚事他也别想了,想要京中找一门好婚事,也就甭想了。
陆柯心里一点都不愿给寒安这个名分,他扫了一眼外面看热闹的人,伸手作揖,道:“郡主,此事事关重大,咱们还是进去详谈为好。”
曲明玉抬眼看了看他,这的确是一件大事,犯不着现在就被京中的人传遍了,没得惹得寒家和陆家关系太僵。
她抬了抬手,吩咐柳嬷嬷,“去请外面的人们都先散了吧,这件事儿又跑不了,出来了章程,才能定的下来。”
柳嬷嬷连忙领命去了。
很快,外面杂七杂八的人就被清理走了,院子里前前后后都是曲明玉信得过的人。她抬了抬手,“好了,现下说吧。”
这是顾忌了陆柯的颜面。
他向着曲明玉拱了拱手,道:“郡主,您应该知道,柯方才跟九门提督家的五姑娘定了亲事,这才几日的功夫,马上就要先迎寒安姑娘过门,只怕就是这件事柯今日在这里允了,父亲也不会允许。就算是父亲允许了,柯的兄长,也不会允许。”
陆柯的兄长是曲飞泠的男妃,深受宠爱。
这就是在威胁了。
曲明玉抬眼看了看他,“你这是在拿贵妃来压本宫?”
陆柯连忙道:“不不不,郡主,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兄长入了宫,陆家的香火全在柯一人身上,若是寒安姑娘今日尚且在此,柯便用八抬大轿抬她进府,也不妨事,可是寒安姑娘今日既然已经故去了,柯也须给家中的香火考虑考虑,您说是么?”
态度很恭敬,只是虽然他说着寒安的事,眼神却没往寒莫生夫妇那边瞄一眼。
寒夫人听得发气,哭着道:“你污了我安儿的清白,却连一个名分也不肯给她么?你难道不知道,若是她一个名分也没有,却先有了身子,她连入祠堂的机会都没有啊,你这是要她死了都不安宁么?”
——正是这样才好!
陆柯在心里冷笑,面上却还是维持着颜面,笑着同寒夫人说道:“寒夫人,您也听见了,不是柯不肯,而是陆家的主母却必须负担生养的责任,但是按安姑娘现今的状态,却是不能的。柯不能拿子孙来儿戏,所以别的赔偿,只要寒夫人说出口,柯能办到,柯绝不说二话。”
这就是要用钱财来买人命了?
寒夫人气了个仰倒,“你——”
她开口想说什么,寒莫生却拉住了她的手。
京中的世家子,家世和人脉都不是他们可以比得上的,陆柯执意不肯娶了寒安,那他们能怎么办?只能退而求其次罢了。
“那陆公子可以给什么呢?”
“五万两黄金,不知够否?”
寒莫生听见这话,吞了一口唾沫。
虽然他是寒家支脉的家主,但是手中却没有没有流过这样大一笔数目的钱。
如果有了这笔钱,那……
他垂下眼睛,心中已是一动。
连寒夫人都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五万两黄金的赔偿,对他们来说太多了,让他们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陆柯笑着看着他们,掩住自己目光里的轻蔑,道:“若是两位没有什么别的意见,那我们便约书为盟,寒安之事到底是个误会,与柯,怕是无关吧。”
“那我女儿的名声……”
——死了都要去陷害人家,这心思太狠毒了,她不愿意寒安还背上这样的骂名。
陆柯笑了一下,“寒安姑娘得了癔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实在是可怜呢。”
他这样感慨道,却等同于将寒安的情况盖棺定论了。
他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小厮带来了他原就写好的信书,放到了寒莫生夫妇的面前。
陆柯笑着道:“请吧。”
随着寒莫生夫妇签下这份信书,京中的舆论又有了变化。
——原来寒安竟是一个有癔症的姑娘,原来都不曾看出来,真是可怜了。但毁了清白的事情照旧不可原谅,一时间,虽京中贵人都认为她可怜,却也认为她可恨,自己不守规矩,能怪得了谁呢?
寒霜听说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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