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寒凌也在朝会上,回来自然同她一道,二人一路说话,说了些各自在京城南州的近况,很快就回了府。
寒凌舍不得寒霜,拽着她去自己院子里,一路上都非常高兴。
“大姐姐可算回来了,先前传来消息,听说南州不少人得了瘟疫,还怕死了,大姐姐没有事,平安归京,这才是再好不过了。”
寒霜笑着回应她。
二人正说着话,却见寒安身边的丫鬟迎面过来,见到她们俩,连忙行了礼。
“大姑娘,二姑娘。”
寒霜鼻子灵敏,已经闻到了她手中捧着的药罐的味道。
这味道实在是有些熟悉,她心下一动。
这是……安胎药?
她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只是颔首叫了那丫鬟起来,问她道:“你是给安姐姐送药去?她可是身子有什么不是?”
那丫鬟恭敬答道:“回大姑娘话,安姑娘只是这两日秋困,嗜睡得紧,便叫大夫开了些疗养的方子,倒是没什么病况的。”
寒霜闻言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只是道:“既是如此,那你便快些将这药送过去吧,不要误了安姐姐服药的时辰。”
“喏。”
等到那丫鬟走了,寒霜才问起来寒凌,寒安的近况。
寒凌想了想,道:“说起来,倒也是很久不见安姐姐了,安姐姐最近都没什么胃口,吃什么都吃不进去,还非常嗜睡。我原先见了,本来说是想请母亲请个大夫来看看,安姐姐却说这是原在曦城就有的毛病,没有半分想请大夫的意思,凌便只好作罢了。”
寒霜一听就是寒安撒了谎。
她在曦城吃嘛嘛香,哪有这样的毛病?而且这样的症状,寒凌单纯,听不出来,寒霜却知道这就是怀孕时期的症状,不是像她说的什么老毛病。
她随后岔开了关于寒安的话题,只是同寒凌讲起来南州的诸事,寒凌又问了问关于兴修水道的事情,询问她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寒霜半点不藏私,都一一告诉了她。
在寒凌这边待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寒霜方才走出来。
寒凌旁边就是寒安住的屋子,她在门口立了一下,去了寒安的屋子。
寒安正在屋里的美人榻上躺着,身前盖着一个小毯子,寒霜扫了一眼她的腹部,被遮住了,不大能够看得见。
寒安显然没有想到寒霜会突然来这里,她躺在床上,没敢起来,有些勉强地问道:“霜妹妹怎么这会儿来了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寒霜看了看她。
沉吟了一下,寒霜道:“我来寻安姐姐,借两本书。”
寒安怕她在这里待的太久,察觉出什么来,连忙问道:“妹妹要什么书?”
“《女戒》、《女训》、《女则》。”
寒霜一字一顿,目光定在寒安脸上,一动不动。
寒安有些慌,连忙叫身边的丫鬟,“快去,快去,给大姑娘找书去,在这儿杵着做什么呢?”
小丫鬟连忙进去了。
寒霜看着寒安,目光有些尖锐,问她:“不知姐姐还记不记得,你我二人在豆蔻年华第一次接触《女戒》,里面的《妇行》篇,讲了什么?”
寒安心里一突。
她心里有些慌乱,毯子下面的手捏在一起,面上却勉强笑道:“太久远了,姐姐不记得了,妹妹说这个做什么?”
寒霜像是没有看到她的异常,只是一字一句地背那篇目中的内容。
“《妇行》篇道: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不瞎说霸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整齐,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专心纺织,不苟言笑,烹调美食,款待嘉宾,是为妇工。此乃德言容功四行,尤以妇德为重,安姐姐,你说,是么?”
——妇德,行己有耻,一切都要按照既定的规矩办事。
寒安的未婚先孕,显然不在此列。
寒安的心脏冬冬冬冬的跳,摸不准寒霜到底有没有知道她的事情,面上的笑容像是定住了一样,一直没有落下去,却也有些不自然。
她道:“记得,记得,自然是记得的。”
她看见小丫鬟找了那些书出来,连忙道:“妹妹,这书找来了,你快拿回去看吧,姐姐身子不爽利,只好不送你了。”
寒霜看了看她,半晌,方道:“安姐姐,请保重好自己。”
寒安手有些哆嗦,却还是笑着回道:“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