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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拾欢一看到张宰相就想问他昨日之事,但张宰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躺着的云熙身上,看那副焦急的样子,看来云焕在驾崩前选他做顾命大臣还真是选对了。
她走到白盏身边,咳了一声悄声道:“师兄,你怎么也来了?你难道不知道这小子并不是云尧吗?”
白盏叹道:“以前可能会不是,但以后他就永远都只是你的云尧了。”
花拾欢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躺在床上的云熙咳了几声,缓缓睁开眼,他先看到一脸关切焦急之色的牧宸,喊了一句“母妃。”
然后他的视线移到花拾欢身上,含笑唤道:“欢儿。”
花拾欢吃惊道:“云尧?”
云尧点点头:“我是云尧。”
花拾欢激动的凑过去抓住他的手,“那你现在的身子怎么样,可不要突然又睡着了!”
她害怕他跟昨日一样,只出现片刻,很快又变成了云熙了。
白盏在边上笑道:“你放心,就算他现在大睡个七天七夜,醒来还是云尧。”
花拾欢一怔,白盏继续解释道:“那云熙之前贪恋凡人有妻子,有亲人的感觉,所以一直占着云尧的身子,如今大概是腻了,便主动离开了云尧的身子。从此这具身子,便只属于云尧一个人了。”
花拾欢还是不解道:“可是师父说只要他们二人融合,便无法再分开。除非云熙死了,可他偏偏是不死不灭之身。”
白盏耸耸肩,“世上总有人无法预知的意外,你问这么多,难道还不希望云尧回来么?”
白盏说完,趁牧宸给云尧喂药,母子两还有许多贴己话要说的时候,悄悄把花拾欢拉到一旁,他递给花拾欢一颗红色的药丸,“花花,这是师兄给你找的安胎药,你且服下,对你的身子大有好处。”
花拾欢看到这红色药丸还在冒着红烟,嫌弃道:“这不是安胎药,是毒药吧?”
白盏拿出折扇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师兄怎么会给你毒药?你且放心服下,若是这红烟消散了,药效就没那么灵了。”
花拾欢还是不肯吃,白盏看她的样子恨不得将这颗药丸强塞进她的嘴中。她无奈,只好完成任务似的将药丸吞进去,道:“你看,我吃了。”
然而她刚把这颗药丸吞进去,她发现自己的身子果然舒服了不少,只是她的心却莫名的感觉到难受,仿佛就这样失去了无比珍贵的东西。
她瞪白盏,“师兄,你确定给我吃的不是毒药么?”
白盏打开折扇嘻嘻一笑,“没错,师兄给你吃的是忘情药,你吃了以后,很快就会将那云尧忘得干干净净,便乖乖的和师兄一起去沉香谷找师父吧。”
花拾欢听完马上去挖自己的喉咙想把那颗药丸给吐出来,白盏抓住她的手,无奈的叹道:“几万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般好骗。你与云尧好不容易有情人终成眷属,师兄我怎么忍心棒打鸳鸯?如今云尧已经回来了,我猜想那云焕估计也可以回来了。这汴金宫终于可以太平一阵子,你以后就安心养胎,好好学做一个凡人的太子妃,将来学会做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不枉作为我白盏的师妹。”
花拾欢哼道:“师兄这话说得好像是要跟我永别似的。”
白盏轻轻一笑,“不是永别,是有些事,师兄不想再逃避了,总要去面对和了结。看到你和云尧经历过的这一切,师兄还是觉得自己太过软弱了。”
花拾欢心中一沉,“算算日子,罗衣是快临盆了,师兄是要去找她?”
白盏点点头,“毕竟我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花拾欢拿出那块祥龙玉,“这块玉还是师兄当初给我的,如今祥龙玉对我用处不大,罗衣也是妖精,怀了你的孩子,定也会遭阴气噬体。你若是找到了她,便将这块玉交给她助她平安生产,也算是我这个做师父的尽的最后一点师徒之情。”
白盏将祥龙玉接过,忍不住像小时候那般刮了刮她的鼻子,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消失了。
花拾欢抬头看天,今日的阳光依旧特别明媚,她摸摸自己的小腹,惟愿以后的日子也永远这样明媚下去。
白盏说的没错,云尧回来之后,云焕也死而复生。连云家的先祖孝淩大帝云珩和敬武大帝云真似乎也复活了,可是没有人见过他们,连云尧和云焕也没有见过。只是有一次云尧陪着花拾欢在落虹桥上赏月的时候,空中似乎飘来男女的轻笑,那女声似乎是南海鲛人蓝紫月和那个狐仙的,而且那笑声听上去是那样快乐。
花拾欢将头轻轻靠在云尧肩上,“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云尧搂住她,“不仅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我们也可以。”
花拾欢一笑,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是太平的让她有些觉得不习惯。那些红飞蛾在屠了洛城整一座城中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只是她的耳边再也没有人缠着她一直聒噪的不停的喊着她“娘子娘子”。
她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就想起云熙来,一想到她忽的感觉小腹一痛,她忍不住“哎哟”一声。
云尧关切道:“怎么了?”
花拾欢道:“他好像在踢我?”
可是她的孩子算起来到现在不过三四个月而已,她的肚子才微微隆起,怎么就会踢人了?
云尧的手贴着她的小腹,认真感受了一会,笑道:“我好像也感觉到他的动静了。”
花拾欢笑道:“可能你的儿子真的天赋异禀吧。”
云尧唇角一勾,“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我倒希望是个女儿。不过我听说你们蛇类在生孩子方面也是天赋异禀,说不定你给我生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窝也不一定。”
花拾欢笑骂,“我是蛇,又不是猪,谁给你生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