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立刻操控改良绳索在大街上飞奔。
可飞奔了数米外,我心里不爽之极——
他大爷的,明明是我要走,为什么我要躲着他?
可是——我的脚步不受控制,手也不受控制,跑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而在黄泽修顶风给我写了三个凌乱勉强能认得的“甩开了”字样后,我松了口气。
……
我和黄泽修在江边晒太阳,我坐着,黄泽修躺着。这会儿船还没回来,赶巧儿了碰上双休。
“喂,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苏小白管我记忆的事儿,你看行不行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回家一趟。
我总觉得,我这么突然跑了,不好。
我还想给郑霄龙打个电话。
那边儿,黄泽修坐起来,你很难想象,你看见一个黄鼠狼,以人形的姿势坐着,面前摊开个便利贴,拿笔刷刷的写字的样子。
幸运之极的我,有幸见了。
还好江边没人,风吹的暖洋洋,
我没想到我会离开池琛,也没想到我现在如此淡然。
也许,正如我曾经说的那矫情的话——
你走了真好,不然,总担心你会走。
失去,比拥有踏实。
继而心口狠狠一疼,这话,让我想起了某一天——
我和池琛袒露女儿身的那一天。
那一天,天空很蓝,高山上的风很清爽,吹过我每一个细胞,从头到脚之,全部都是快乐,池琛找到我时说,“你说的没错,抓住幸福比忍受痛苦更需要勇气。我……”
“我怕失去。”
“和你在一起很快乐,甚至不想要雄心壮志,这种感觉,很可怕。从未有过……”
“我不想猜你为何找到这里,但给我点时间,我在处理自己的问题,你可以继续去玩,随便去什么地方……”
他的话,我一个字不落的都能背下来。
可这些话,明明是在他不知道我是女儿身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酒话听三分。”脑中腾然又钻入池琛面色淡然的一句,还有他现在的一声不吭。不不不!我使劲儿甩甩脑袋。
我管他是不是真心过,他把伊藤静奈送回扶桑,就是我的敌人!
对!没错……
我压下心里的心软,余光瞥见那边儿,黄泽修还没写完,他写的很长,我放眼看着江水滔滔,艳阳高照的很暖。
脑中又划过池琛在江水中把我抱起来的样子。那时候,他还是江户川……
拳扣到了岩石缝里。
不要想了,寒霜!都过去了……
再美好,再不舍,依然改变不了现在的结局。
面前粉色的便签条晃动。
我接过来后,黑了黑脸。
这上头不是关于苏小白管理我记忆的事儿,而是刚才那卦的详细解释:“谦卦是《易经》六十四卦之第十五卦,唯一吉卦。谦卦艮下坤上,为地下有山之象。山本高大,但处于地下,高大显示不出来,此在人则象德行很高,但能自觉地不显扬……”
我看到一半的时候,受不了了。
我早说过,我对卦象不感兴趣。
我直接把便签条揉了揉后,随手扔入江水里,在黄泽修的“咔咔”叫声中,我一字一句道:“说人话。”
那边儿,黄泽修似乎很是无奈,然后落笔了五个字——
“可以去香港。”
继而那边儿传来了船的“呜呜”声——
我把那张小纸条亦是随风吹入江水人站起来,黄泽修爬到我肩膀,再度递过来一张小纸条,小爪子挠挠头,这次,是关于记忆的事儿——
“你的记忆,我无法帮你。你自己考虑清楚。”
其实,我心里很难受。
我一点都不想忘记,可是我又怕自己动摇。
因为我无法改变现在的结局。
池琛亲口承认了他把伊藤静奈送回了扶桑,这一点,池琛自己也说了,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什么意思啊?就是他做错了。
可我——不会放弃报仇,绝对不会!
我上了船后,没感觉到池琛,黄泽修说先去躲起来,船上人多眼杂,我找了位置坐下来后,旁边儿一股熟悉的风划过,熟悉的烟草和橘香味袭来——
池琛!
靠!黄泽修不在,我看着旁侧的池琛,他身上不少的泥,看起来和这普通舱没什么区别。
脸上也有些泥,估计是去找斗吃粽子了,匆匆赶来,却依旧气定神闲,一副我跟定你的样子教我瞬间烦躁起来。
船已经开了,目的地是江对岸。我本打算到江对面儿,再换脸上飞机去香港,计划不变,只不过,现在看来,我是甩不掉池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