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江帆早上起来后,就开着车带着妹妹在附近找楼盘,他大致看了两处,因为是期房,不太满意,因为那个年代北京开发的楼盘,还属于紧俏商品,基本图纸出来就能卖钱了,两年左右才能住上新房。江帆就就让妹妹留心,留意房改房子,如果有卖的,这样的房子也行。
妹妹笑了,说道:“房改的房子都是老小区,旧房子,哥,我看你们还是买新房子吧,咱们刚才看的那个地方就不错,环境好,离我们也近。”
江帆靠虑了一下,说道:“是不错,但要一年多以后才能收房。”
妹妹说:“一年多也不长,还是住新楼房好,我和妈他们住的是老楼,有许多地方都不理想,就连窗户都比新楼房小一号,所以,一年多时间不算长。”
江帆感觉妹妹说的有道理,就说:“行,那你下午再去帮我问问,不行就先定下一套,然后我再来办手续。”
“就要咱们看的那个户型吗?”
“是的,一百二足够了。”江帆说道。
“这么大的事交给我办,那我未来的嫂子会满意吗?”江燕调皮地说道。
江帆笑了,说道:“会的。”
由于他惦记着中午和丁一、小虎吃饭,就把一些事情交给了妹妹,告别了父母,又到一个专门经营航模的门店买了一个航模玩具后,就往回走了。
回来的路上,他打开了北京交通台,正好听到有观众点歌,意外地是,这位观众点的歌居然是许茹芸唱的《如果云知道》。
他听丁一说过这首歌,但他从来都没听过,那天他还跟司机说,让他去买几盘流行的歌曲,司机买回来的没有许茹芸这首歌。
“爱一旦结冰,一切都好平静,泪水它一旦流尽,只剩决心,放逐自己在黑夜的边境,任由黎明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想你的心化成灰……真的有点累了,没什么力气,有太多太多回忆,哽住呼吸,爱你的心我无处投递,如果可以飞檐走壁找到你,爱的委屈不必澄清,只要你将我抱紧……”
听着歌者的深情低婉、如泣如诉的演唱,江帆的心被揪紧了,他完全能想象出丁一在当时听着这么一首伤感的歌曲离开亢州时,该是怎样的泪流满面……
“如果云知道,想你的夜慢慢熬,每个思念过一秒,每次呼喊过一秒,只觉得生命不停燃烧,如果云知道,逃不开纠缠的牢,每当心痛过一秒,每回哭醒过一秒,只剩下心在乞讨,你不会知道……真的有点累了,有太多太多回忆,哽住呼吸,爱你的心我无处投递,如果可以飞檐走壁找到你,爱的委屈不必澄清,只要你将我抱紧……”
听到这里,江帆的胸腔立刻就有波涛汹涌,他的嗓子处有些疼痛,喉咙强行滚动了两下,嗓子深处受到**的滋润舒服了一些,但是心头那种疼痛感却没有消失。他的眼睛湿润了,那曾经的往事历历在目……
带着满腹伤感的心境,江帆来到了大学家属院,敲开了丁一的家门,小狗窜出来,围着江帆高兴地摇头摆尾,江帆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
让江帆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拿着给小虎买的礼物走进他们家,丁一刚把自己介绍给小虎,让小虎叫叔叔的时候,小虎居然说道:“你是江叔叔?”
江帆说:“是的,你是京大附小的陆小虎同学?”江帆冲他就伸出了手。
小虎跟他握手,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问道:“是的,我是陆小虎,那你就是江市长吧?”
江帆一愣,看看丁一,丁一也愣住了,她不知道小虎怎么认识他,难道小虎看过电视?
江帆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现在是代市长,暂时的。”
“为什么代市长是暂时?”小虎睁着圆圆的眼睛说道。
“要等人民代表投票选举后,我才能成为正式的市长,他们不同意,我就当不成你们的市长。”江帆耐心地跟他解释。
“哦,我知道了。”小虎若有所思地说道。
江帆很喜欢这个小家伙,就说道:“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叫江帆,在向姑姑求爱。”
江帆一听,“哈哈”大笑,说道:“下一步就要求婚了。你有意见吗?”
小虎早就看见了江帆带进来的航模,他断定是给自己的礼物,就说道:“我没有意见,你还是跟爷爷和爸爸去商量吧。”
江帆饶有兴趣地说道:“哦?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男人,这个家他们做主。”
“你也是男人啊?”
“我还小,我说话没人听。”
“哈哈哈。”江帆又是一阵大笑,他太喜欢这个小家伙了。笑过后,他将地上的那个航模包装盒拎起来,递给了小虎,问道:“听说你是航模迷,送给你,希望你好好读书,长本事,将来参与航天技术领域里的研究工作。”
“谢谢江叔叔。”小虎接过了航模,其实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这个包装盒。
江帆说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小虎低头摆弄着包装盒,说道:“我听爷爷跟爸爸说过你。”
“哦?他们怎么说的?”江帆很感兴趣。
丁一唯恐小虎说出什么,就说道:“去到里屋玩去吧。”
江帆制止住了她,笑着看着小虎。
小虎想了想说:“怎么说的我忘了,反正我知道你跟姑姑好。”
“哈哈。”江帆笑着摸了摸他的“虎头”,说道:“你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不错,小虎同学很了不起,比某些同志明白多了。去吧,去研究航模去吧,过年的时候,我再给你买一个怎么样?”
“谢谢江叔叔。”小虎非常高兴,抱着模型就跑到里屋去了。
江帆笑着看了丁一一眼,发现丁一仍在吃惊中,说道:“怎么了?”
丁一说:“我在想,这个小家伙都能知道咱们的关系,何况别人……”
“哈哈。”
江帆开心地大笑,他走到她的跟前,刚要抱她,忽然意识到她家里有个小警察,不能轻举妄动,赶紧缩回伸出的手,扬了起来,说道:“好啊,全世界都知道才好呢。”
丁一看了他一眼,娇嗔地一撅嘴,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问道“你真的没有工作可忙了?”
江帆看着她,认真地说:“你知道吗,罗曼·罗兰说过一句话,特别适合我当前的状况。”
丁一笑了,双手抱在胸前,说道:“愿闻其详。”
江帆见她认真起来,垂下两手,在屋子里转了两步,停在她的面前,说道:“他说,生活最沉重的负担不是工作,而是无聊。我目前工作上不是一点事都没有,而是每当休息日就感到无聊,大家都休息,想忙也就不好忙了,好像就我闲就我革命似的。这种无聊还有寂寞,我在大草原上早就体会到了,所以,我现在很怕这两样东西。”
丁一看着他,渐渐收起了刚才的玩笑的心态,眼底里弥漫上一抹深沉,她垂下眼帘,低下头,没有说话。
江帆知道刚才的话让她伤感了,他想起了半路上听的那首歌,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他不想破坏踏进这个家门时那种欢快的心情,就扬起头,在屋里又转了两步,提高声音,故意轻松地说道:“我眼下是最清闲的,所以,我要好好享受这种难得的清闲。你知道,年后,甚至两会过后,许多工作就会蜂拥而至了,那个时候就该真的忙了,想陪你恐怕都没时间了。”说完,又踱到她跟前,看着她。
丁一长吁了一口气,抬起头,极力忽闪着两排睫毛,她百感交集,深情地叫了一声:“江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