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不禁有些纳闷,樊文良打这个电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不正常的动向。那么,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正如江帆嘀咕的那样,樊文良确实不是闲得无事给江帆打这个电话,况且他也不是一个对闲事感兴趣的人,他之所以给江帆打电话,完全是事出有因。
今天上午,省委廖书记的秘书、省委副秘书长的关昊进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封信,樊文良知道,关昊是廖书记走南闯北带出来的,他来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跟廖书记来了一样。他站起身,请关昊坐下,说道:“关秘书长,有什么指示事?”
关昊说道:“樊部长,您太客气了。”关昊没有立刻坐下,他的目光,被樊文良办公室里的一株茂盛碧绿的巴西木吸引住了目光,他走到跟前,弯腰看了看,说道:“樊部长,您的巴西木要开花了?”
樊文良说:“不会吧,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巴西木要开花。”樊文良说着,也凑到了近前,果然,就看到株心的几片叶子变短、变紧凑了,而且,很明显从中间部位长出了白色的花蕾,显然,它要开花了。
“真的呀,它真的要开花了!好像要抽箭,太神奇了?”樊文良惊奇地说道。
关昊说:“如果光和温度合适,巴西木是会开花的,我父亲养的巴西木就开过花,不过它的香气太浓郁,楼上楼下就连洗手间都是花香。”
“香到不怕,只要没有毒就行。”樊文良盯着巴西木的花蕾说道。
“我父亲咨询过,这个花的香味,目前没有资料显示它有毒。”关昊说道。
樊文良说:“我前几天还给它擦叶子上的灰尘着呢,那时候还没见它要开会,怎么你今天一进来,它就要开花了呢?”
“哈哈。”关昊朗声笑了,他说:“您太有意思了,如果没有您的孕育,我就是天天看它,它也不会开的。”
樊文良也笑了,他示意关昊坐下。
关昊坐下后,才说道:“廖书记让我把这封信给您看看。”说着,他将手里的信递给樊文良。
樊文良打开,见是一封写给省委廖书记的信,他没看内容,职业习惯使他的目光迅速地扫了一眼落款处,见是一封匿名信。他知道,这样一封匿名信廖书记转给他看,肯定是有用意的,一般匿名信是没什么价值的,但省委廖书记能将这样一封匿名信特地让关昊拿来,就具备了看的价值了。
他这才从头看了起来。原来,这是一封反应江帆在亢州时期,以有妇之夫的身份和电视台女主持人乱搞两性关系,信的最后说,我们走了一个道德败坏的市长,不能再要另一个道德败坏的市长了。看完后,樊文良只是匆匆地看了眼,然后将信按原样折好,小心地放进信封,重新放在关昊的面前。
关昊看着他,尽管他似乎很认真地在看信、折信,但是从他的脸上分明流露出一种不屑和不以为然,没有丝毫的吃惊。关昊笑着问道:“您似乎不吃惊?”
樊文良笑了,轻松地说:“他们的事我知道,当时上级任命他为亢州市长的当时,他第一次以代市长的身份找我谈话,首先跟我汇报了他的家庭和婚姻状况。他之所以出来挂职,就是因为夫妻感情不合,一直在闹离婚。”
“哦?”关昊往前倾了一下身子,手托着腮看着他。
樊文良说:“他妻子出轨,女儿去世,对他的打击很大。他来亢州后,几乎把亢州当成了他的家,把工作当做唯一的乐趣。后来因为妻子一直纠缠不清,就调离亢州,任锦安市统计局党组书记、副局长,没多久就去支边去了。对了,我这里有他离开锦安前写的一首诗,我就是从这首诗里,看到了他的抱负,说实在的,当初还真没太在意他。”
樊文良说着,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打开,从里面抽出了一张报纸,打开后看了看,又坐在关昊的旁边,将报纸递给他。
关昊接了过来,见这张报纸的副刊上有四个粗体大字的标题:心往何方,下面就是江帆写的那首诗。他反反复复看了两三遍,感到字里行间不但透着一种悲壮和无奈,还有着一种未竟的豪情和抱负,他说道:“诗言志啊。”
“对。”樊文良又说:“他毕业后,被和妻子同时分到了国家建设部,结婚后,他们有了个女儿,他成为一个部门的小头目,亲自带队,到中东地区的一个国家负责我们国家的一个援外建设项目,女儿出事后,他从国外赶了回来,但是他的妻子和男友还在南方游玩,夫妻间产生了裂痕。江帆和女主持人之间的事在当时纯粹是子虚乌有,后来他老婆来亢州,意外从电视上见到了这个主持人采访江帆,进而判定他们之间有事,就闹到电视台。闲言碎语就是这样起来的。”
关昊微皱着眉头,听樊文良慢条斯理地说着江帆的事。
“江帆怕影响女方,也为了逃避妻子的纠缠,加上当时也不得志,就主动报名支边去了,他没和任何人告别,包括那个女孩子,只给亢州的人留下了这首诗。后来,那个女孩子也离开了亢州,调回家乡阆诸,江帆离婚后,的确找过她,但是不知他们为什么没有联系上。后来这个女孩子就随父亲去了新加坡,江帆去阆诸工作后,那个女孩子才回来。得知这个女孩子至今未嫁,好像也就有了追求的意思,何况他们双方彼此的确有好感。我上次还跟他开玩笑,问他什么时候办喜事,他说要等女方的父亲从国外回来,他要郑重其事地登门求婚。那个女孩子很不错,出身高知家庭,父亲是京大教授,咱们省有名的书画家。她最早是分到市委组织部的,后来被一个女副市长看中,当了这个女副市长的秘书。她调回阆诸,完全凭借自身的本事,参加了阆诸电视台主持人大赛,获得第一名,你想,从一个县级市的电视台,到一个地级市的电视台,而且完全凭借能力,没有实力是做不到的。”
“嗯。”关昊点点头。
樊文良又说:“如果偏要说他们乱搞的话,那就是他妻子当时硬要这么说的,其实亢州的同志都知道他们是无辜的。这个节骨眼上有人将这段早过去了七八年的事拿出来说事,我认为就是别有用心。现在他们俩是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怎么交往我认为都不为过,况且江帆同志是一个很自律的干部,他做事绝不会不管不顾的人,而且那个女孩子也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是个很有素养的,我不认为他们的交往有伤风化。”
关昊又点点头,他笑了一下,坐直身子,说道:“廖书记的意思也很明确,首先这是一封匿名信,其次赶在阆诸选举的节骨眼上,再有江帆同志刚到阆诸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应该还没有完全熟悉阆诸的情况,更应该没有树立什么对立面,这样,写这封信的人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就是干扰选举,制造是非,所以才让我把这信给您送来,让您看看,掌握一下情况就是了,没必要让江帆同志知道。”
樊文良点点头,说道:“我明白。据我所知,那个女孩子也刚回来不久,而且是江帆到了阆诸会才回来的,彼此都有自己的工作,就是天天见面能见几次?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产生,所以更加认定这封信是故意而为。”
“显而易见。”关昊肯定地说道。
关昊走后,樊文良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那封信,尽管江帆和丁一目前怎么做也不过分,但还是要让江帆明白他的一举一动有人在关注着,一些举止还是要注意的。他想了半天,还是给江帆打了电话,尽管他跟关昊说得轻描淡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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