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冬季,天气黑的早,江帆已经开开了大灯。丁一四处看了看,迅速地钻进车里,江帆就开走了。
“回你爸爸家吗?”
“是的,东西都在爸爸家里。”
“请假了吗?”
“请了——”丁一拉长了声音说道。
江帆就笑了,说道:“听着有些不情愿。”
丁一说:“那倒不是,事实上我很少参加台里的这类活动,之所以应了他们,就是觉得我刚回来,不好驳领导的面子。但是我说家里有事,似乎他们谁都不相信,好像我没有自己的家,就不应该家里有事似的。”
江帆笑了,伸手握住她的,说道:“你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家,那个时候他们就谁也不敢叫你出去了。”
“呵呵。”丁一只是笑了笑了,说道:“樊部长要看你就给他看就行了,我不一定要跟着去呀。”
“是,你说得没错,我不是说了吗?你顺便去装订你的书,另外,我希望你陪在我身边。”
“恐怕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当然,难道这样有错吗?”江帆笑着反问道。
想去刚才江帆找不到自己的急样,丁一就笑了,说道:“是的,没有错——我的市长大人——”
“你敢调侃我……”江帆说着就伸手,冲着她的鼻子刮了一下。
他们来到大学家属院,丁一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开开了房间里的灯。她来到爸爸的书房,里面有一排带密码的文件柜,她打开,将自己的那套用牛皮纸包裹的手抄本搬了出来,又拿出几个装得厚厚的档案袋,那里是她的另一本手抄书《水浒传》。
她将这些东西分别放进了两个帆布包里,锁好文件柜后,走出书房,又将书房锁好。书房里,装着的全是爸爸的宝贝,前两天乔姨还打电话让他们都回来住,陆原说这周末就搬过来。还嘱咐让丁一也搬过来住。考虑到上下班路远而且天气冷的原因,她答应跟哥哥一家回来住。
丁一关上灯,锁好了两道房门后,走出楼洞。
江帆就开着车驶出了大门口。
上了省城高速路后,丁一问道:“你是今天晚上见樊部长还是明天去见?”
江帆说:“当然是明天了。”
“哦——”丁一就不说话了。
“你想说什么?”江帆知道她问这话的意思,意识到的问题还想确认一下,又不好明说。他就故意逗她,说道:“你有什么担心的吗?”
丁一呼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啊——”
“哈哈,你就跟着感觉走吧。”江帆笑着说道。
丁一扭头看着他,说道:“你似乎很得意的样子?”
“哈哈,你才看出来呀。”江帆手握着方向盘,直了直身子说道。
丁一不吭声了。
江帆说:“你怎么跟台长请的假?”
“实话实说。”
“真的?”江帆又惊又喜。
“当然是假的了。”丁一看了他一眼。
“哈哈。”江帆大笑,说道:“我还纳闷呢,怎么胆子大了?”
江帆见她不说话了,就又问道:“你是不是没参加殷书记他们的宴会很遗憾啊?”
丁一看了他一眼,拉着长声说道:“是啊,遗憾死了——”
“那我掉头给你送回去。”江帆说道。
“那太好了,我要万分地感谢你。”说完,丁一看着他,见江帆并没有掉头,就笑了,说道:“怎么不掉头啊?”
江帆说:“做梦去吧!上船容易下船难。”
丁一笑了,说道:“我平时很少参加这种活动,倒是翁宁她们比我更喜欢,一是她们年轻,二是她们有精力也有热情,世界都是他们的,我老了。”
“你老了吗?”江帆问道。
“是啊,老了。”丁一叹了一口气说道。
“如果你要是老了,那我岂不就成了老狐狸精了。”
“哈哈,你不是,你正年轻,没听人说吗,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
“那我们赶快结婚吧,趁着你现在还不是豆腐脑。”
“哈哈。”丁一伸出小拳头,就要捶他,想想他开车,而且天黑路滑,没敢打击他的肢体。
江帆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极了,我的江大人。”
江帆也笑了,问道:“翁宁是谁?”
丁一说道:“当年举办电视主持人大赛的赞助商春雨太阳能集团老总未来的儿媳妇。”
“哦,改天我得拜会一下这个老总,好好感谢感谢他。”江帆故作认真地说道。
丁一笑了,问道:“你拜会他干嘛呀?”
江帆说:“你说呢,幸亏他搞了这么一次活动,不然我的女人,这会指不定去哪儿呢。”
“就是真的,你难道否认你不是我的女人吗?”
丁一不招他了,知道他什么都敢说。
“我说,你刚才那话我听着好熟悉啊,彭科长就经常说这话,不愧是他的兵,连口气都一样。”
丁一笑了,说道:“是啊,他有好多这样的语言,特别生活。”
“他是个奇才。”江帆说道。
“嗯,的确是。”
江帆把话题扯了回来,说道:“你说不喜欢参加这类应酬,那你平时干嘛,就窝在家里吗?”
丁一说:“以前是这样,这次我之所以答应了,是之前殷书记当着我的面跟蔡部长说要请客,蔡部长首先征求的是我的意见,然后才给朗台长打电话。我想歇了这么长时间了,领导们都没少照顾我,还给我保留着岗位,也想借这个机会向台领导表示一下谢意,就没推辞。”
“哦,市委副书记请你们台长?他们很熟吗?”
“是,他们曾经是同学。”
“哦,是大学同学还是高中?”江帆问道。
“是高中,还有林老师。上次林老师来他们就把我叫去了,还有杜春雨,他们都是高中同学。”
江帆点点头。
“你怎么了?”
“不怎么。我在集中精力开车。”
“那我不说话了。”
“你说吧,我听着呢。”
丁一不知江帆为什么情绪深沉了,还以为他不愿意自己参加这些活动呢,就说道:“你生气了?”
江帆一愣,赶紧说道:“没有,我怎么可能生气,记者的职业就是这样,被采访对象为了慰问你们,愿意跟记者们在一起坐坐,太正常了,再说,你在亢州的时候从事的也是这项工作,我怎么能生气啊。我是在琢磨殷家实和蔡枫是同学的事。这个情况我以前还真不知道。”
“对你有妨碍吗?”她小心地问道。
江帆笑了,他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眼睛始终注视着前方,说道:“没有任何妨碍,但是作为一个新来不久的我来说,应该知道机关里谁和谁是什么关系,知己知彼吗。”
“哦,原来是这样,你我无形中还给你提供了情报?”丁一有些轻松了。
“是的。”
“那你以后给我提供活动经费,我给你负责搜集情报。”
“哈哈,就你,是做情报的人吗?兴许还没开展工作就先暴露目标被俘了。”
“我有那么没用吗?”
“当然没有了。”江帆笑了。他想起彭长宜最近要来的事,就说道:“下午,你们彭科长打电话着。”
“哦——”丁一没问彭长宜为什么打电话。
江帆以为这才是她的性格,不太喜欢打听闲事,就说:“怎么了?听到你科长来电话怎么一点都不高兴?”